她的唇瓣带着凉意和烟草的微苦,贴上来时有些笨拙,一只手攥住他夹克的前襟。
“瞎子,”她的声音很轻,带着不易察觉的哽咽,“你亲亲我……我好难受……”
她眼里没有一丝欲望的情动,只有被痛苦碾碎后的空洞,说是求吻,更像在求救。
她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只是遵循着本能,寻找一个可以暂时麻痹痛楚的港湾。
黑瞎子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他看着她浑身几乎要溢出来的无助,刚刚心里那点突然的错愕已经被心疼所替代。
理智告诉他应该推开,现在还来得及。
但他没有。
甚至,他不想推开。
下一秒,驾驶位的车门被他猛地拉开。
他俯身探入车内,动作侵略又强势,却又在触及她的瞬间化为难以言喻的温柔。
一只带着皮质触感的大手,不由分说地盖住她的眼睛,隔绝她可能看到的一切,也隔绝她可能流露出的任何让他心软的神情。
另一只手则取下脸上那副几乎长在鼻梁上的墨镜,随手丢在一边的仪表台上。
那双总是藏在阴影下的瞳孔暴露在夜色中,像蒙着层琉璃,深邃得能将人吸进去。
视野被剥夺的瞬间,盛葳只感觉到一股强大而熟悉的气息将她笼罩,她刚想张嘴。
一个带着浓郁烟草气息的吻已经落下。
不同于她刚才浅尝辄止的触碰,这个吻充满了属于男性强烈的荷尔蒙和占有意味。
黑瞎子单手搂住她的腰,几乎将她整个人从位置上提抱起来,禁锢在自己怀里。
“唔……” 盛葳下意识搂住他后颈,将自己更深地埋进这个滚烫坚实的怀抱里。
两人唇齿间残留的尼古丁气息肆意地交换、融合,辛辣中竟生出一种诡异的甘甜。
“咳……”吻得太深,太急,盛葳偶尔会因那过于深入的索取从唇齿间呛出闷咳。
哪怕咳得沁泪,她也不撤离半分,攥着他衣领的手指收得更紧,指节用力到泛白。
黑瞎子吻技极好,时而温柔舔逗,时而强势收刮每一寸,他刻意放慢节奏,耐心地引导着、安抚着、同时也更深地掠夺着。
盛葳在他强势的引导和包裹下,身体渐软,大脑被一种强烈的感官洪流冲成空白。
之前那些压迫她神经的所有念头,都被这个绵长粘稠的吻暂时挤到角落,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全然包裹和占有的安心感。
欲望真是一种让人上头的东西。
黑瞎子不知何时松开了盖住她眼睛的手,看着她此刻毫无防备地闭着眼,完全沉溺于他唇舌之下的样子,心里模糊地想道。
但他自己,此刻也不怎么清醒就是了。
那双手滑到她的颈侧垫扶着后脑,带着粗茧的拇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她细腻的皮肤。
他不满足于当前的浅尝,扣住她后脑的手掌施力,偏头变换着角度,加深这个一开始就意义不明、此刻更显混乱和危险的吻。
“嗯……唔……”她软倒在他肌肉贲张的臂弯里,承受着这个侵略又缠绵的深吻。
唇舌交缠间的暧昧涎声极为响亮,在寂静的车厢内更是无限放大,听得让人燥热。
他不想去深思她为什么吻他。
是因为极致的痛苦无处宣泄?是因为对张启灵离去的报复性放纵?还是仅仅因为在这一刻的绝望里,他是唯一触手可及的人?
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此刻,她需要的人是他。
她的唇齿间呼唤的是他。
她紧紧抓住不愿放手的人也是他。
她需要的人,是他黑瞎子。
这就足够了。
足够让他暂时抛开所有理智和界限,甘愿陪她沉沦在这一刻意义不明的亲密里。
……
不知过了多久,当漫长而混乱的吻终于结束时,两人的位置已经不知不觉调换。
黑瞎子坐在驾驶座上,盛葳侧身蜷缩在他怀里,脸贴着他单薄工字背心的胸膛上。
夜风从敞开的车门灌入,她身上裹着他的夹克,大到几乎将她整个人都笼罩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