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蠢演出了层次感!
那套头面她自然认得,徐母曾亲口说过,若她生下嫡子,那便传给她做传家物。
可惜成亲两年,徐世维听信“早生有损身子”的话,连新婚门槛都没过。
头面自然还在库房。
如今却戴在柳娇娇头上,真是好大的笑话。
此时的徐世维自觉体面,带着笑走上前去:
“启禀太子妃,这是拙荆的表妹,柳娇娇。她家中暂时有难,今日特意让她与拙荆同来,凑个热闹。”
全场一静。
“表妹?”有贵女掩唇轻笑,“这表亲表得还挺远啊,承安伯府可没听说有姓柳的亲戚呢。”
谁不知道那是柳娇娇?
毕竟柳家三年前还是吏部侍郎,总有贵女见过她。
但徐世维本就是走个过场,他认为,聪明人此刻就应该假装配合。
安千千端着茶,慢悠悠抬眸:“太子妃殿下明鉴。柳小姐与我并无血缘,只不过与夫君自小相识罢了。”
她语气平淡,眼底含笑。
“但夫君既说是‘表妹’,那自然是他认下的。只是我嫁他两年,也没听过这门表亲,不知是何时添上的?”
这话一出,贵女们纷纷低头抿笑。
懂了,徐少爷那点‘旧情’是拿出来糊弄人的。
这“表妹”怕是“备胎”吧。
太子妃轻轻放下茶盏,目光扫向柳娇娇的头面。
“这套赤金红宝头面,本宫记得似是徐老夫人出嫁时的传家物?徐少夫人,你可知这头面怎么会出现在柳小姐头上?”
安千千盈盈一礼,笑意温和:“回太子妃,臣妇正疑惑此事。此乃徐家传承三代的家传头面,我连碰都不敢碰。怎料今日,居然让外人戴去了春日宴。”
她说着,轻轻一叹,语气恰到好处地带了几分无奈,“想来是我夫君心太软,见柳小姐家境清贫,又心生怜悯,才将家中传家宝拿去充场面。臣妇不敢多言,怕坏了夫君‘济人于难’的仁义之名。”
“噗——”
底下一名贵女没忍住笑出声,急忙低头掩饰。
太子妃神色淡淡,茶盖轻轻一敲。
“怜贫……怜得好啊。”
她语气淡淡,却听得人心惊。
她声音平缓,气息微凉。
“只是不知这‘怜贫’,是怜到君子之道,还是怜到了不分内外?”
柳娇娇脸色“唰”地白了,双唇哆嗦,几乎站不稳。
徐世维意识到场面不对,忙道:“太子妃息怒,娇娇她一向清白,是臣下鲁莽!”
太子妃一笑:“徐公子今日可是携‘表妹’登堂入殿,还亲手替她戴上头面。你若再鲁莽些,怕是要认她为‘正妻’了?”
全场忍笑的贵女们终于没忍住,笑声此起彼伏。
徐世维的脸“唰”地通红,像被火烤。
柳娇娇羞愧得几乎要昏过去,偏那套头面沉得要命,像枷锁,摘也不是,留也不是。
安千千淡淡一笑,缓缓举杯:“太子妃说得极是。家中确该分内外。只是有些人,穿我的、戴我的、坐我的马车,还偏要自称清白。臣妇只觉,真真令人佩服。”
全场再次爆笑。
太子妃挑眉:“哦?连马车都是少夫人的?”
安千千低眉:“是啊。夫君心地好,说柳小姐脚力弱,舍不得她风吹日晒,便取了臣妇的车去。臣妇怎敢拦?拦了,还怕被说‘妒贤嫉善’呢。只是后来柳小姐又把马车给退了回来,也不知是何缘由。”
太子妃眼底掠过一丝了然。
她目光落在柳娇娇身上,那套过于招摇的头面此刻显得格外刺眼。
“原来如此。”太子妃声音温和,轻叹一声,“柳小姐,徐少夫人大度,不计较你穿戴用度之事。只是这世家规矩,终究不可废。”
柳娇娇身子一颤,脸色煞白,下意识望向徐世维。
徐世维硬着头皮上前:“太子妃殿下,此事都是臣的过错。娇娇她单纯柔弱,不懂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