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王倕讶异一声,随后来了兴趣,转头问道:“夫人怎么看出来的?”
元氏嗔道:“倒也没怎么看,就是觉得他两年前第一次来玉门关的时候,便能让您心甘情愿的奉出大半身家,很不简单,毕竟妾身和您成婚这么多年,除了那位殿下之外,可还没见过您有过往外拿钱的时候。”
“嗯?”
听见这话,王倕不禁愣了一下。
但他认真想了想,也不得不轻轻颔首,认同道:“有道理.......”
元氏抿唇轻笑,不再多言。
王倕回神,心情瞬间轻松起来,也不再多言,径直靠回软榻上,示意元氏继续。
几乎同时,玉门关城南边数十里地的营地之中。
陈玄礼通过斥候传回来的情报,也终于确定了王倕放走李琚的事情。
“该死的王倕,竟敢私放逆贼!”
他忍不住怒骂一声,狠狠的将手中的密报砸了出去,随即厉声下令道:“传令下去,全军逼进玉门关!”
随着陈玄礼一声令下,麾下大军猛地加快了速度,迅速朝着玉门关逼近。
不过半日时间,玉门关雄壮的城墙,便映入眼帘。
望着眼前这座号称丝路咽喉,中原大门的雄关,陈玄礼没有丝毫迟疑。
叫停队伍之后,便纵马上前喊话道:“河西节度使王倕何在?”
“陈将军,久违了!”
陈玄礼的话音落下,王倕的身影也适时的出现在了关城之上。
见王倕露面,陈玄礼更是怒不可遏,当即质问道:“王节帅,本将问你,李琚那勾结吐蕃、屠戮边城、劫掠军资的逆贼何在?”
听见陈玄礼的问题,王倕面色顿时沉了下来。
他没有回答陈玄礼的问题,而是反问道:“敢问陈将军今日带兵叩关,可曾有兵部的行文和陛下的圣旨?”
王倕这话一出,陈玄礼顿时更加恼火。
他当初领了圣人口谕,就匆匆忙忙的追出了长安。
抵达陇右之时,又被世家的假消息像遛狗一样遛了好几日,他有个屁的行文和圣旨啊。
恼怒之下,他干脆懒得废话,直接厉声喝道:“王倕,本将知道是你放走了李琚,你要么速速将贼首绑了,连同其同党一并送出关来,要么放本将过关而去,否则圣人怪罪下来,休怪本将言之不预也!”
随着陈玄礼这话一出,他身后数千万骑精锐也齐齐朝前踏出一步。
森然杀气惊得关门垛口惊起飞鸟,无形的压力如同实质般压向关城。
王倕俯视着关下那片涌动杀意的黑色浪潮,脸上没有丝毫动摇。
他的摇摇头,语气淡淡道:“陈将军追敌心切,本将自然明白。但镇压李琚谋逆之事,非是本将职责所在。况且,本将也未曾见过什么逆贼,所以,还请恕本将不能奉命。”
说到这里,他刻意一顿。
旋即眼底寒光乍现,话锋一转道:“倒是将军你,擅自率大军威逼军事重镇玉门关,不知安的是什么心。莫非,陈将军是要造反吗?”
造反二字如同惊雷,炸响在关隘上下。
王倕话音未落,城头上的河西军将士已是张弓搭箭。
上百架床弩一字排开,粗如儿臂的弩箭在刺目的阳光下闪烁寒光,令人不敢直视。
只待王倕一声令下,倾泻的箭雨便会盖过来犯之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