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衿连忙挥手,像是要驱散什么不祥的念头,脸上却仍带着笑意,纯真无邪,“六皇兄可不能这么说,多不吉利!你可是我们沈家最稳重、最可靠的皇子,怎么能说这种话?”
她踮着脚,仰起小脸,眨眨眼,长长的睫毛扑闪扑闪,像春日里的蝶翼:“你别怕,我会一直陪着你!谁还没个病的时候?前阵子我也烧得昏天黑地,连自己叫啥都忘了,嘴里胡言乱语,连三皇兄站在我面前,我都喊成‘父皇’。还好三皇兄寸步不离守着我,端药、擦身、喂水,整整三天三夜没合眼,这才慢慢好起来。”
六皇兄心头一酸,眼眶微微发热:“是我不好……你那时候病着,我竟一点不知道,也没能陪你。每日忙着政务,连你的寝宫都没去过一次。现在我病了,反倒……要你来照顾我,真是……真是不该。”
“哎呀,你跟我还讲这些客气话?”
云衿歪着头,眉眼弯弯,笑得像个小太阳,温暖又明亮,“你是我六皇兄啊,血浓于水,这不就该我来吗?别说这些见外的话,不然我可要生气了。”
墨洄这时端着热腾腾的药碗进来,脚步轻缓,生怕惊扰了病人。
药汁在瓷碗中微微晃动,褐色的汤药散发着苦涩却熟悉的气味。
“公主,药煎好了,刚刚火候正好,温着的,不烫也不凉。”
“给我吧,我来喂六皇兄喝。”
云衿立刻伸出手,语气坚定,不容拒绝。
“不用了,我自己来就行。”
六皇兄撑起身子,想要接过药碗,手臂却微微发抖,显然体力还未恢复。
“哟,你是嫌弃我笨,连碗都端不稳?”
云衿假装生气,噘起嘴,眼中却闪着狡黠的光,“我可是亲自看着火候,搅了三十六下才盛出来的,你要是不用心喝,可就白费我的功夫了。”
“哪能啊!”
六皇兄连忙摇头,脸上露出无奈又宠溺的笑容,“你比我小这么多,还是个小姑娘,哪能让你伺候我?端药、喂药,这些粗活,不该是你做的。”
“喂药又不是搬砖,还分年龄大小?”
她扬起下巴,语气温柔却不容反驳,指尖轻轻拨了拨药面浮起的热气,“这可是我的心意,是妹妹对兄长的牵挂。你要是推,就是不把我当妹妹了,那我以后可不来了。”
话音刚落,她便接过药碗,动作轻巧地接了过来,指尖稳稳地托住碗沿。
她装模作样地舀了一勺药汁,轻轻吹了吹,仿佛生怕烫着一般,眉眼间还带着几分调皮的神色,像是在演一出精心排练过的戏。
六皇兄没再推辞,伸手稳稳托住碗底,掌心温热地贴着粗糙的瓷壁。
他深吸一口气,仰头一饮而尽,喉结微微滚动,苦涩的药味在舌尖蔓延开来,眉头却未皱一下,仿佛那苦楚早已习以为常。
“我还准备了糖蒸酥酪、桂花糕,还有你最爱吃的糯米藕!”
她眨眨眼,长长的睫毛扑闪如蝶翼,眼里满是期待与欢喜,“没想到你睡得这么久,东西都凉了。我让他们热一热,马上就能吃。”
“云衿……又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