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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2章 美(4k)(1/2)

结果,间桐池在那之后,如同一位真正受邀而来的普通宾客,完美地融入了宴会余韵。

他端着酒杯,脸上挂着无可挑剔的、疏离而礼貌的微笑,在残留的宾客间进行着看似随意的寒暄。

他的谈吐优雅,应对得体,仿佛之前与巴鲁叶雷塔君主的交锋、对目标的锁定、以及那撕裂时间的神性之美,都未曾在他心底留下丝毫涟漪。

社交聚会在曲调的温柔尾音中,终于落幕。

出乎间桐池意料的是,黄金公主蒂雅德拉与白银公主艾丝特拉,自那惊鸿一瞥后,便如同真正回归神国的神祇,再未现身于大厅。

他本以为作为宴会名义上的核心,伊泽卢玛家族会安排她们至少短暂地露面,接受宾客的致意,或是进行某种象征性的介绍。

然而,什么都没有。

这份刻意的“缺席”,在见识过她们那足以焚毁理智的神性之美后,反而显得异常合理——

或许拜隆卿也深知,让她们再次降临于凡俗的喧嚣之中,面对那些刚刚从感官深渊中挣扎出来的魔术师,无异于点燃一座随时会爆炸的火药桶。

目睹过那种“美”的灵魂,很难再承受第二次冲击而不崩溃。

许多魔术师带着未能再次觐见的巨大失落与精神上的疲惫,甚至带着一丝劫后余生的恍惚,匆匆踏上了归途。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盛宴散场后的空虚与某种未解的压抑。

间桐池则留了下来。他被安排在对面的阳之塔住宿。这似乎符合双貌塔的空间分配逻辑:

月之塔是伊泽卢玛家族的核心居所,如同心脏般神秘而封闭;而阳之塔则如同向外延伸的臂膀,承担着接待访客的功能。

客房的布置极尽奢华之能事,却又带着古老魔术家族特有的、冰冷而精确的品味。

最引人注目的,无疑是那张巨大的、铺着顶级丝绸与羽绒的床铺。

间桐池随手将行李箱放在一旁,走到床边,并未立刻坐下,而是用手指轻轻抚过那光滑冰凉的被面。

最终,他还是躺了上去。

身体接触床垫的瞬间,一种奇异的感受包裹了他。那床垫的支撑力与柔软度被调整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完美平衡点,仿佛所有的重力都在接触面被温柔地消解、均匀地托起。

身体仿佛漂浮在一种无重力的状态中,肌肉不需要任何对抗地心引力的本能紧绷,每一寸骨骼、每一缕神经都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放松。

这种极致舒适带来的,并非纯粹的惬意。

相反的,这极致的“无压”感,如同一面冰冷的镜子,瞬间映照出附着于他体内的那份沉重。

就在这片寂静中,爱尔奎特的声音响起。

她并未躺在另一张床上,而是坐在窗边一张高背椅上,金色的长发在透过薄纱窗帘渗入的微冷月光下流淌着光泽。

她红色的眼眸望着对面那座黑暗的塔楼,眼神清澈,却带着一种罕见的、近乎“语重心长”的困惑:

“……为什么,”她的声音很轻,像怕惊扰了什么,却又清晰地在寂静的房间里回荡,“要创造那么……美的人?”

她指的是黄金公主蒂雅德拉。那份撕裂时间、焚毁理智的神性之美,显然在这位失忆的真祖少女心中也激起了巨大的涟漪。

她并非像其他魔术师那样迷失或崩溃,而是陷入了一种源自生命本质的、纯粹的困惑。

这份困惑如此强烈,以至于让她问出了这个触及存在核心的问题。

间桐池缓缓睁开眼,深邃的黑色眼眸在昏暗的光线中如同寒潭。

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坐起身,动作带着一种刻意的、近乎仪式感的缓慢。他伸手,从床头柜上拿起一个极其小巧、材质不明的金属瓶——

那正是他之前用来点眼药水的容器。

他熟练地旋开瓶盖,微微仰头,将两滴冰凉的、带着奇异薄荷与金属混合气息的液体滴入眼中。

液体接触眼球的瞬间,带来一阵极其细微的刺痛和随之而来的、仿佛能穿透灵魂的清凉感。

做完这一切,他才重新看向窗边的爱尔奎特,声音平静得如同在陈述一个客观定理:

“因为美,是魔术的领域。”

“美吗?”爱尔奎特微微歪头,重复着这个词,仿佛在咀嚼一个陌生的概念。

对她而言,“美”或许更接近某种自然存在的状态,而非被刻意“创造”的武器。

“没错。”间桐池将金属瓶盖好,放在掌心轻轻摩挲。

冰冷的触感仿佛能帮助他梳理思绪。

“数学上的协调性——黄金分割、几何比例、能量流动的和谐——这些对构筑稳定的魔法圆、建造强大的魔术工房而言,是基础中的基础,是‘美’在魔术层面的具象化表达。”

间桐池的话语在奢华的客房中沉淀,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

他顿了顿,目光仿佛穿透了阳之塔厚重的石壁,再次投向对面那座在夜色中沉默倾斜、如同蛰伏巨兽的月之塔。

他抛出了一个看似基础、却直指魔术师存在核心的问题:

“你知道魔术师的目标是什么吗?”

爱尔奎特一瞬间愣住了。她那红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迷茫,仿佛这个问题触及了她失忆后某个巨大的空洞。

她歪着头,金色的发丝垂落肩头,像在努力打捞沉入深海的记忆碎片。

片刻后,她才带着一丝不确定,一边苦思一边缓缓开口:

“呃……是叫……‘根源之涡’?”

“对。”间桐池的肯定简洁有力,仿佛为她的答案盖上了确认的印章。

“叫根源之涡,也单纯叫根源,有时作为无法论及之物称为‘无’。”

他的声音低沉而平缓,如同在诵读某种神圣而禁忌的经文,“它是所有一切的原因,让一切现象、事象流动的零(Zero)。嗯……”

他微微蹙眉,仿佛在掂量着每一个词汇的分量。

“像这样试着说出口,言语真的不太好。”他的语气带着一种罕见的、近乎挫败感的无奈。

“给‘零’与‘根源’染上多余的色彩,反而封闭了它那难得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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