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紧张什么?”温婉笙失笑,挣脱出他的大手,“小心掉了箱子,回家再说。”她佯若无事地朝四周的邻里甜甜笑着,也不出声辩解自己的身份,那是关滕的工作。她只需牢牢跟在他身旁就好。
“真是二哥!二哥!二哥!你回来了?”听到消息的关家老四关莉挤开人群,开心地跑到关滕跟前,嘴里说着话,眼睛却不时地瞟向一旁的温婉笙。
“莉莉,这是你二嫂,其他的,等回家再说。”关滕微红着脸朝自己妹妹介绍。
“二嫂?”关莉当即傻眼。
“你好,第一次见面,请多指教。”温婉笙见状,心下有些好笑。看来,他家人真的对她一无所知呢。
关滕见婉笙揶揄的神情,有些尴尬。
起初没和家里说,是怕她会反悔。后来她到北京看他,陪他过元旦、买房子,过起甜甜蜜蜜的二人世界,一时间将要向父母秉明的大事给忘了。
家里人都不知道他已经有了手机,宿舍的电话,他都是一个月打回家一次,多了,家人反倒会疑心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怎么一天到晚往家里拨电话。
如今看来,家人似乎早知道他和陈燕丽分手的事了,可为何不打电话来问问他?
想到这里,关滕皱皱眉,带着婉笙往家疾步走去。
一进家门,关家二老欣喜地看着眼前这个气色不错的儿子,悬着的心放下了大半。又听关滕介绍了婉笙,并说他和婉笙已经登记结婚了,愣得半天没反应过来。
“你说……你俩已经……登记了?”关母回过神,咽了两口唾沫,问道。
“嗯。”关滕点点头,“十二月二十五日登的记,想着过年就要回家,电话里也说不清楚,就没特地告诉你们。”
“你这孩子!光登记就算了?那不委屈了人家姑娘嘛!”关母丢了几记眼刀子给关滕,拉过温婉笙,用蹩脚的普通话笑说:“婉笙啊,关滕这孩子脾性沉闷,像他爸。有什么不周到的,你尽管和我说,婚宴什么的,我们肯定要补办。哪能让你这么委屈地就嫁了咱家二小子嘛。”
“爸,妈!”温婉笙笑着对二老转述了她父母的意思:“因为距离远,两家也不可能像近距离的那么办。我娘家那边,定了正月十八宴请亲朋好友,想请爸妈、大哥大嫂、大姐大姐夫、还有妹妹和孩子们都一起过去。这边的婚宴,爸妈觉得怎么好就怎么办,我没意见的。”
听婉笙这么一说,关家二老诧异地交换了一个眼色,这么说,就是不需要聘礼了?
“那个……婉笙啊……你家人没说吗?那个……聘礼的事?”关母不好意思地开口问道。不问清楚,她晚上都要睡不着了。
“聘礼?”温婉笙侧头看了关滕一眼,见他同样有些紧张地看着自己,随即摇摇头:“我家人没提。只让我们俩人好好过就行。应该……不需要吧?”她是看着关滕问的。眼底的笑意泄露了她此刻的心情,愉悦的很。
关滕一半松神,一半无奈,接口道:“爸妈,我们今后会在北京住,我三月份就要上班了。所以,正月十八去了南京之后,就不回来了。你们若是想宴请亲戚,最好是在正月十五之前。”
“向你父母交代清楚了?”见关滕进来,温婉笙从笔电上擡起头,笑问道。
“嗯。”他知道她问的是什么事。
吃了晚饭之后,他父母就将他拉进了两老的房间,嘀咕起了陈家女儿的事。
之前以为自家儿子被人抛弃了,想打电话去劝又不知说什么好,于是全家一致口径,当不知道这件事,等儿子回来自己提起了再说。
谁知,转眼,自家儿子居然领了个如花似玉的媳妇回来,说是已经登记了,还不要任何聘礼。这感觉,犹如坐过山车,刚跌落谷底,又跃上山头。
关滕搂着婉笙坐在床沿聊起天。隔壁,关家二老的房里,二老和女儿关莉对着一地的礼物瞠目结舌。
看到媳妇买来送他们全家的礼物,二老讶然过后就是欣慰。想陈家那个女儿,和儿子恋爱这几年,哪里买过什么东西上门?即使来做客,也是两手空空来、带着鱼虾走。
关莉兴奋地拆着包装,将全家的礼物一一拆开,伴随着二十岁少女的惊喜阵阵。
关父摸着婉笙特地买来送他的一件薄型羊绒大衣,舍不得穿上身。
“你说二媳妇家究竟什么来头?二小子还说她在北京买了套房,首付和装修都是她一个人出的,二小子还没工作哪来那么多钱,光那样,就赚死了……人家讨媳妇要花出去大把大把的钱,咱家倒好,不仅赚了个漂亮媳妇回来,还不用聘礼……啧啧……”关母一边看着婉笙送给自己的新衣鞋袜,一边叹道。
“你啊,别老是赚啊亏啊的说事,媳妇听到了会不高兴。”关父沉默了半天总结出这么一句话。
吃饭的时候,他们看到媳妇竟然帮不喜吃鱼的二小子挑鱼刺,还劝他吃各种菜蔬,他们的心啊,既欣慰又感动。这媳妇真是好的没话说。有钱人家的女儿他们也不是没听过、见过,何曾像二媳妇这般温柔体贴的。一顿饭下来,温婉笙的表现完全获得了二老的赞赏,让他们的心定了不少。
欢喜剧场——婉笙篇(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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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喜剧场——婉笙篇(九)
“就这么办,趁二小子夫妻俩还在,赶紧办场喜宴,然后带二媳妇上市里买些礼品,到时去南京总不能两手空空地去见亲家吧。”关父拍拍大腿,决定道。
关母点点头,“是该办。明早莉莉去趟市里,把消息告诉你大哥大姐去。”
关滕的大哥大姐都在市里打工,虽然家都安在红湾镇,可来回不方便,所以平时都在汕尾市租房子住。
关莉听了,一个劲地点头:“不仅要告诉大哥、大姐,还要告诉陈燕丽一家。哼,她不要我二哥,那是她的损失。看二嫂多好啊,比陈燕丽好多了。”小丫头立马就被温婉笙送的时尚皮包收服了。
“你这丫头!”关母笑骂了她一句,但也没反驳。潜意识里,她也是希望让陈家知道的这个消息的,他们女儿不要自家儿子,是他家的损失。如今二小子夫妻俩在北京买了房,二小子又落实了个好工作,据说第一年年薪就有二三十万。哼,陈家,看你们怎么悔去!
关滕这几天带着婉笙逛遍了整个红湾小镇。边逛边给她讲他小时候的傻事趣事。听得婉笙嘴角一直呈上扬状态。
关莉上市里给关阳、关虹两家捎去关滕回家并带了个漂亮媳妇回来的消息后,周日这天,关阳、关虹带着见面礼下红湾镇来了。实则也是想了解二弟和陈家女儿之间到底出了什么事。怎么搞得两人一前一后都带着各自的对象回家见家长了。
关滕虽然没对父母讲陈燕丽和他的事,但是在关阳、关虹跟前提了。当然,他没说和婉笙第一天见面,就把人家吃了。怕父母知道了会对婉笙有想法。只说他在南京被扒了钱包后,是婉笙帮了他。
刹那,关家人对婉笙的好感又提到了一个高度。一个对自家儿子有恩的姑娘,长得这么漂亮出挑、家世又好,还有什么让他们不满意的?虽然年龄比二小子大了五岁(那也是关家二老想给二小子挑个黄道吉日做福祭、问婉笙年龄时才得知的,否则,光看婉笙那个相貌,他们都以为和二小子差不多年龄,甚至比二小子还小上几岁)。可俗话说,女大男小,招财进宝。况且,看二媳妇对二小子那个关怀体贴度,看得关家人自己都眼红了——二小子的运气还真不是一般的好!
关阳、关虹从关滕处了解了整件事的前因后果后,对陈家女儿气得不行,原本还想冲去陈家狠骂陈燕丽一顿的,不过被关滕劝住了。大过年的,他不想将此事闹大。再者,没有陈燕丽这一事,他也没机会认识婉笙。如此想来,陈燕丽还是他和婉笙的媒介呢。花在陈燕丽身上的钱,就当是给媒人的谢礼吧。
关家人听他这么说,也只得作罢。不过,上门算账免了,口头解气还是需要的。
这不,还没到除夕,陆河镇的陈家也听说了关滕娶了个漂亮又有气质的姑娘做媳妇,第一次回婆家过年,带来的见面礼就有数万。还听说关滕在北京买了套房,工作也落实了。是一家全国有名的大公司,年收入是数十万计的。
窝在家里发霉的陈燕丽那个恨啊。她自诩也是才女一名,虽然读的学校不如关滕那所出名,可胜在专业好,临床医学,日后的前途不一般。
当初之所以主动攀上关滕,也是看他长得帅。但凡女人都喜欢帅哥。而她自己长相普通,身材也矮胖。于是,借着共乘一个车厢的机会,她抓住了关滕。想着日后两人同进同出,名声也好听。
听说关滕在高中时就是个书呆子,除了上课就是钻在图书馆看书,要不就在家里帮衬活计,从不像其他男生一样约漂亮女生出去压马路,也不会接受女生主动的邀约。
正因为看准这点,陈燕丽有把握能吃住关滕。事实也和她预想的一样,正式交往的五年半,关滕对她可说是言听计从。
关家和陈家家境相当,在当地只称得上温饱有余、小康不足的水准。关滕的学费、生活费从上大一下半学期开始就不再问家里伸手拿了。都是靠他自己的奖学金和打工所得的。
她知道关滕交掉学费后所余的钱还不少,至少比她富足多了,于是,三不五时就在电话里透露她目前的经济状况,关滕二话不说,在北京买些特产给她邮去。偶尔还有当季的衣物鞋袜。都是他亲手挑的。过年回家,他也会先到南京接她,再一起回家。
不得不说,关滕对她很好,这样的好,让她感动。可她要的不止这些。关滕达不到她想要的经济标准。
上大二时,她减肥成功,一下从一百二十斤瘦到一百斤,气质相对好了很多。系里有个男生追她了。鲜花、约会、逛街、美食,一系列追求招式下来,就算对方长得远不如关滕,她也心动了。
大三上,她就折服在了对方强烈的追求攻势里,和对方成就了燕好。
如此一来,她和关滕的联系越发少了。事实上,关滕也忙。平时没空联系她,基本就是一周一次电话。
因为还想借着关滕省点回家的路费,她依然没和关滕说分手,而是一直拖到了今年。
被男朋友发现自己和关滕有着暧昧不明的关系,不得不当着他的面给关滕拨了电话,提了分手并再无关系的话。
谁知道关滕竟会冲去南京看她,且撞见了她和男朋友亲热的一幕。
之后,关滕就走了。她怕他想不开,给他宿舍拨过几个电话,可他室友一直说他不在。日子一久,她也就不再记挂他了。毕竟,她对他,从头到尾就只是假意多过真心。她想要的男人不仅要帅,也要有钱。当两者冲突时,她自然就放弃了前者。长得再帅,没钱还是白搭。
贫贱夫妻百事哀,她看惯了镇上多出闹事,也见多了自己父母为钱闹架的事,真不希望自己也陷入这样一个万劫不复的结局。
追求真爱和富裕生活,是无罪的。她如是想。
可如今,这样一则消息传来,她不淡定了。
凭什么自己还没和男朋友确定婚姻关系之前,关滕先行结婚了?凭什么自己还在苦苦为就业、租房奔波,关滕不仅有了工作,甚至还在北京买了房?
陈家二老听说后,也已在饭桌上念过她不止一次了。
关滕……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还是说,你之前一直都瞒着我?手头赚大钱了也不和我说?
陈燕丽攥着衣袖的手指都发白了,依然不解恨。
腊月二十七,距除夕还有三天时,关家就开始准备起过年的各种吃食了。因为二儿媳第一次在婆家过年,自然要过得隆重些。
关家二老在杀鸡宰鸭剖鹅肚,婉笙则跟着关滕将屋里屋外收拾了一遍,又将门窗都贴上漂亮窗花、院门上贴上对联、挂上红灯笼。
关莉骑着脚踏车从镇上的大卖场采买年货回来,看到婉撸着袖子,跟在关滕身边端水洗抹布,连忙捅捅关母的腰,笑嘻嘻地道:“妈,瞧瞧!”
关母擡眼一瞥,继而笑道:“我还道你说什么呢,小俩口已经忙乎老半天了,屋里屋外都被他们收拾地像个新宅子了。你二嫂看上去像个不下水的千金小姐,没想到,做起事来头头是道,比你能干多了。这样我和你爸也就放心了,日后你二哥工作忙起来,也不需操心家务事了。”
“可是妈,二嫂好歹也是第一次来咱家,你就这样让她做家务事,让她娘家听到了,岂不以为我们在欺负她……”关莉提醒关母。
“我和你爸都劝过她了,她说舍不得让关滕一个人忙。”关母欣慰地笑道。再度喟叹一句:这样的好媳妇哪里去找。
午饭过后,帮关母收拾干净饭桌,婉笙被关滕拉着去外面逛了。
“手粗糙了吧?”拉着她的手细细审视,随后从口袋里掏出一只护手霜,替她轻轻抹上。
“粗糙了你就嫌弃我了?”婉笙似笑非笑地擡眼看他。
“怎么可能!”关滕看了她一眼,耳根有些微红:“我是心疼。”
温婉笙止不住愉悦地轻笑。
挽着他的胳膊,悠闲地走在安静的镇道上。
汕尾的冬季比南京暖和,比北京更是舒暖很多。即使临近除夕,依然有十四五度的气温。据说历年来最冷的气温,也有零上三度左右。
午后的暖阳下,婉笙只在樱红的羊绒衫外罩了件薄款的黑色羊绒大衣,颜色、款式、做工都和关滕身上这件极其相似,任谁见了都会以为是情侣装。事实上她也有这样的心思,所以当初给关滕买衣服时,特地拉他去了这家专卖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