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乾听后,心中更加警惕。
他知道,这个老匠人,很可能就是静火教的残党!
“看来,她们的野心,并没有因为海上的失败而消退,反而转入了更隐蔽的内陆腹地!”李承乾暗自思忖。
他当即下令:“以‘炭炉技术巡讲团’为掩护,派遣懂冶金的火影卫,混入学徒队伍,务必查清他们的目的!”
“是!”
几天后,一个由工部官员和技术人员组成的“炭炉技术巡讲团”,悄然来到了宣州。
与此同时,几个乔装打扮的火影卫,也混入了当地的“讲习所”,成为了老匠人的学徒。
宣州的山中,“讲习所”夜夜灯火通明,学员们在老匠人的指导下,学习着各种冶炼技术。
这些学员,来自五湖四海,身份各异,但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对冶金技术有着极高的热情。
当然,也可能有着其他的目的。
火影卫们白天跟着老匠人学习,晚上则偷偷地观察着周围的一切。
他们发现,这些学员所学习的炉型,并非民用炉型,而是一种可拆卸式的便携熔炉。
这种熔炉,燃料适配蜂窝炭,出铁率极低,但是,它却可以用来提纯某种特殊的金属!
更诡异的是,每天晨课之前,学员们都要焚香诵读一段《转轮圣王经》的片段。
“转轮圣王经?这又是静火教搞的什么幺蛾子?”火影卫们心中疑惑。
他们将这些情况,一一记录下来,绘制成一张详细的分布图,然后秘密地送回了长安。
李承乾看着手中的地图,脸色变得越来越凝重。
地图上显示,类似的私坊,已经悄然散布于江淮七县,呈环太湖之势。
“看来,她们的势力,已经发展到如此地步了!”李承乾暗自心惊。
但是,他并没有轻举妄动。他知道,现在还不是打草惊蛇的时候。
他要做的,是稳住局面,等待时机,将这些隐藏在暗处的毒瘤,一网打尽!
“传令工部,颁布新政:凡民间新建炭炉,须报备设计图纸,并由火政监派员验收。”李承乾下令道。
“同时,推出‘炉匠保甲制’——五匠联保,一人涉罪,四人连坐!”
这个政策一出,立刻引起了轩然大波。
那些原本还在犹豫不决的私坊,纷纷连夜拆除设备,试图掩盖自己的罪行。
但是,仍然有三处私坊,拒不登记,继续偷偷地进行着冶炼活动。
“沉得住气的,才是主脉。”李承乾冷笑一声,“放其运作,记其往来。”
他亲笔写下密令,交给裴行俭:“密切监视这三处私坊,务必查清他们的幕后主使!”
夜幕降临,长安城再次陷入一片寂静之中。
李承乾站在窗前,望着天空中闪烁的星辰,心中思绪万千。
半月后,一名“逃亡”的火影卫学徒,带着关键情报,秘密潜回长安……长安城的夜,冷冽如刀,刮得人脸生疼。
半月前的那个“逃亡”学徒,此刻正跪在李承乾的书房里,头都不敢抬。
“殿下,小人拼死带回,那群贼婆娘,造反的心是真没打算藏着掖着!”
李承乾接过那枚小小的符牌,入手冰凉,带着一股子说不出的邪气。
烛光下,那“坤元启运”四个字,仿佛带着血光,令人不寒而栗。
他用指甲抠了抠,果然,一小片黑色的金属露了出来,带着一股淡淡的苦杏仁味儿。
“镍砷合金…够狠!”
“她们在宣州主坊的地下,藏了一座小型铸印机,专门压制这种符牌。每月初一,都有蒙面人驾着油布车运走成品,路线的终点…指向润州某废弃盐场。”火影卫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李承乾展开地图,指尖在长江入海口南岸重重一点,眼神瞬间变得冰冷。
“她不要信徒了……这次要的是官身。”
桌案上,一份来自润州户曹的名单,在烛光下无声地摊开,十余名低阶吏员的名字,清晰可见,而他们的共同点是,近期皆申请调任京畿要职。
李承乾拿起朱笔,在其中一个名字上重重一划,随后扔下一句:“鱼饵已经撒下,接下来,就看谁先咬钩了。”
“去告诉裴行俭,盯紧了润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