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像一道驱散阴霾的指令，众人默默点头，各自行动起来。

庄啸野与明景行小心翼翼地将庄无争和庄无暗的遗体分开，指尖碰到冰冷的衣料时，动作又轻了几分。

花穆安与灵虚子处理贺兰雪和庄无求的残骸，几人寻了处干燥之地，并肩挖坑。

没有棺椁，没有仪式，只有冰冷的泥土一点点覆盖住曾经鲜活或扭曲的生命。

他们把所有遗体都安葬在这荧光石窟里，仿佛连英雄庄那段浸着辉煌、爱恨、背叛与守护的沉重过往，也一同埋进了这片寂静之中。

待一切收拾妥当，白月走到新坟前，神色肃穆，缓缓跪下，对着这些与自己血脉相连、命运纠缠的先辈，重重磕了一个头。

“各位长辈，人死如灯灭，愿你们下辈子能活在安稳里，别再为所谓的天下第一迷失自己。”

她刚站起身，花穆安与灵虚子就按捺不住，几乎同时抢步上前，一左一右将她护在中间。

花穆安眉头紧锁，眼中的心疼藏都藏不住，带着哄小孩似的温柔。

“主人，要是心里难受就哭出来，别硬撑着，我的肩膀，随时都能给您靠。”

灵虚子没说话，却先递上一方干净的素白手帕，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手背，带着微凉的温度。

他清冷的眸子里盛满了担忧，连嗓音都压低了几分，刻意放软。

“主人，悲伤无需压抑，我们…… 们都在。”

两人都紧盯着她，恨不得替她扛下所有悲伤的情绪。

白月看着他们这如临大敌、连呼吸都透着紧张的模样，先是微微一怔，随后摇了摇头。她的目光又扫过那几座新坟，声音依旧平静。

“我不是装坚强，只是见多了悲欢离合，他们每个人，都活得太累了，如今这样，对他们而言，或许才是真的解脱。”

她顿了顿，抬眼望向石窟深处那不知通往何方的出口。

“而我们，活着的人，路还得继续往前走。”

白月说完，便率先转身，引着众人朝石窟外走去。

沉重的过往似乎被暂时封存在了那片荧光之后，每个人都带着复杂的心绪，默默跟随，脚步声在通道里回荡，渐渐远去。

然而，当他们走出石门，重新见到外面晦暗的天光时，就见那里站了十几人，个个神色凝重！

还没等白月看清来人是谁，就有一个熟悉的身影拨开人群，朝着她猛扑过来，声音里满是激动。

“娘子！我可算找到你了！”

一听这声音，白月便知道是宇文毅，可还没等他扑到近前，两道身影如同疾风般挡在了她身前。

花穆安与灵虚子一左一右，脚步微错，将白月护得滴水不漏，连一丝缝隙都没留下。

两人面色冷峻，周身气息瞬间凝练，像两把出鞘的利剑，目光如电般射向扑来的宇文毅，带着毫不掩饰的警告，仿佛只要他再往前一步，就会立刻出手。

宇文毅前冲的势头被硬生生阻住，身体踉跄了一下，险些撞上两人。

他稳住身形，先是一愣，随即勃然大怒，指着花穆安和灵虚子的鼻子厉声喝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