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不语，男人冷笑一声，从一旁的刑具架上拿起一根布满倒刺的金属鞭。“看来之前的人都太温柔了，没让你长记性。”

“啪！”

金属鞭带着破空声，狠狠抽在奚寒舟的背上。刚刚结痂的伤口瞬间皮开肉绽，鲜血争先恐后地涌了出来。

奚寒舟的身体猛地一颤，一声压抑的闷哼从喉咙深处溢出。

男人似乎很满意他的反应，一鞭接着一鞭地抽了下去，每一鞭都精准地落在旧伤之上。

“说！”

“你们的武器补给线在哪里？”

“下一次的行动计划是什么？”

男人的嘶吼声在空旷的审讯室里回荡，伴随着金属鞭撕裂皮肉的沉闷声响。奚寒舟始终紧咬着牙关，除了最开始那一声闷哼，再未发出任何声音。汗水混着血水，顺着他苍白的脊背蜿蜒而下，在地面上晕开一小片暗红。

半个小时后，男人气喘吁吁地停了下来。他看着眼前这个除了脸色更苍白、呼吸更急促外，眼神依旧毫无波动的囚犯，一股邪火直冲脑门。

他不信这个邪。

“既然肉体上的痛苦对你没用，那就尝尝这个！”男人眼中闪过一丝狠戾，他猛地伸出手，按在奚寒舟的额头上。一股狂暴而混乱的精神力，如同一把生锈的电钻，野蛮地向着奚寒舟的精神海钻去。

然而，那股精神力刚一接触到奚寒舟的屏障，就仿佛撞上了一堵无形却坚不可摧的墙。

不，那不是墙。

那是一个深不见底的旋涡。

男人的精神力瞬间被卷了进去，他甚至来不及抽离，就感觉到一股强大到令他战栗的力量，顺着那条精神链接，排山倒海般反噬而来！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划破了审讯室的寂静。男人像是被一股巨力狠狠掀飞，整个人倒飞出去，重重地撞在合金墙壁上，又软软地滑落在地。他双手抱头，痛苦地在地上翻滚，眼耳口鼻都渗出了鲜血，口中发出不成调的、野兽般的嘶鸣。

精神力反噬，对于一个调教师而言，是毁灭性的打击。

奚寒舟静静地看着这一幕。

他的墨绿色眼眸里，没有怜悯，没有快意，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荒芜和一丝淡淡的……讽刺。

联盟最顶尖的A级调教师，在他这里折了九个。这个人，凭什么觉得自己会是那个例外？

想要撬开他的嘴，从他这里探知情报？

除非他死。

或者……除非那个人想知道。

可奚寒舟心里清楚，她不会的。

她想要知道什么，不需要这么费力。强大的实力，让她有这个底气。

审讯室的门被猛地撞开，守卫冲了进来，手忙脚乱地将那个已经精神紊乱、口吐白沫的男人抬了出去。

室内，又恢复了寂静。

奚寒舟听着外面逐渐远去的混乱脚步声，扯了扯嘴角。那是一个极淡的笑容，却像是在一片荒芜的雪地里，开出了一朵沾着血的、妖异的花。

哪怕浑身是伤，狼狈不堪，他也依旧是奚寒舟。那股刻在骨子里的傲慢与风华，是任何折磨都无法磨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