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位在辽国经商的老友。”
“当时恰好在万劫谷附近。”
“他说那天看到北方天际翻涌着紫金色的云气。”
“云气中隐约有龙形盘旋。”
“萧峰站在云气之下。”
“身形仿佛都高大了数倍。”
“身上的气息连数里之外都能感受到。”
“吓得周围的鸟兽尽数伏地不敢动弹。”
“此等气象。”
“古之帝王亦不过如此。”
“说他具有大帝之资。”
“绝非虚言啊!”
白发老翁闻言点了点头。
眼中的惊叹更甚。
“你这话说到点子上了。”
“武道到了慕容先生那个境界。”
“早已不是‘力’的比拼。”
“而是‘势’的较量。”
“可萧峰不仅破了慕容先生的‘百年武势’。”
“还引动了天地间的‘龙运’。”
“这已经超出了武者的范畴。”
“近乎于‘道’了。”
“我年轻时曾在终南山见过一位隐世的道长。”
“他说‘武极生道,道通天地’。”
“原以为只是传说。”
“如今看来。”
“萧峰怕是真的摸到了这层门槛。”
旁边一个背着药箱的游方郎中。
也忍不住插了句嘴。
“可不是嘛!”
“我上个月在太原府。”
“碰到一个从万劫谷逃出来的少林僧人。”
“他说萧峰与慕容龙城交手时。”
“掌风扫过。”
“地面裂开的沟壑深达丈余。”
“周围的树木尽数被震断。”
“连山石都化为齑粉。”
“更奇的是。”
“慕容先生用‘斗转星移’想卸他的掌力。”
“结果那掌力刚猛无俦。”
“竟直接冲破了斗转星移的气劲。”
“打在了慕容先生胸口。”
“要知道。”
“斗转星移可是能转移天下任何力道的绝技啊!”
“这般刚猛。”
“怕是古往今来的武将。”
“都未必能及。”
月白长衫的文士摇了摇玉箫。
笑道。
“刚猛只是他的表象。”
“你没听说吗?”
“他逼降十万宋军时。”
“并未伤一兵一卒。”
“只是站在阵前。”
“一声大喝便震得宋军将士心胆俱裂。”
“纷纷弃械投降。”
“这等‘不战而屈人之兵’的手段。”
“可比单纯的打打杀杀高明多了。”
“古话说‘攻心为上’。”
“萧峰不仅武功高。”
“心智、气势更是远超常人。”
“这才是他最可怕的地方。”
“既有绝世武力。”
“又有统御之能。”
“还有天地龙运加持。”
“这般人物。”
“可不是‘大帝之资’是什么?”
白发老翁长叹一声。
捻须的手停了下来。
眼中最后一丝怅然也化作了叹服。
“是啊。”
“当年我总觉得。”
“慕容先生二百年的积累。”
“已是天下无人能及。”
“如今看来。”
“还是小觑了天下英雄。”
“萧峰这等人物。”
“怕是千年也难出一个。”
“我们能亲眼见证这样一位武道传奇的崛起。”
“也算是此生无憾了……”
“只可惜。”
“他是契丹人。”
“若是中原出身。”
“怕是早已被奉为武林至尊。”
“甚至……辅佐君王。”
“开创一个太平盛世了。”
而角落里。
一小撮崇拜萧峰的年轻人或江湖散人。
此刻则是扬眉吐气。
兴奋得满面红光。
声音也格外响亮。
年轻剑客身着银白劲装。
腰悬一柄鲨鱼皮鞘长剑。
激动得猛地一拍八仙桌。
酒碗里的米酒晃出大半。
他却浑然不顾。
挥舞着手臂。
声音因亢奋而微微发颤。
“我就知道!”
“萧大王是天神下凡!”
“你们还记得当年雁门关外大战吗?”
“天下人都围着骂他是契丹狗。”
“说他勾结辽人、背叛中原。”
“连丐帮都把他逐了出去!”
“可我当时就站在关外。”
“亲眼见他为了救自己的父亲萧远山。”
“独对三百多武林好手。”
“明明能杀出重围。”
“却为了他的父亲萧远山。”
“硬生生的把所有人全部杀了!”
“那时候我就坚信。”
“他是顶天立地的大英雄!”
“现在怎么样?”
“应验了吧?!”
“万劫谷斩慕容龙城。”
“阵前逼降十万军。”
“古往今来第一大英雄。”
“非萧大王莫属!”
他越说越激动。
伸手按着腰间剑柄。
剑鞘撞得桌面“砰砰”响。
眼中闪着近乎狂热的光。
“还有人说他靠邪门功夫!”
“简直是放屁!”
“萧大王的降龙十八掌。”
“一招一式都是光明正大。”
“丐帮大战时他掌风扫过。”
“只伤敌不害命。”
“多少人明明被他打倒。”
“却只是断了骨头没丢性命?”
“换做慕容龙城那老东西。”
“二百年功力出手。”
“哪次不是赶尽杀绝?”
“萧大王这才叫真正的武道宗师。”
“有仁心。”
“有侠骨。”
“比那些满口仁义道德。”
“一肚子男盗女娼的中原败类强一百倍!”
旁边一个身穿锦缎短褂的胖子。
肚子圆滚滚的像揣了个西瓜。
此刻正攥着个酱肘子。
唾沫星子随着话语四处飞溅。
油光满面的脸上满是亢奋。
“贤弟说得对!”
“什么慕容龙城。”
“活了二百岁还是个缩头老乌龟。”
“躲在少林藏经阁偷学武功。”
“连面都不敢露。”
“哪比得上萧大王年纪轻轻就武道通神?”
“我看萧大王这武功。”
“早已超越了凡人的界限。”
“什么武道宗师。”
“那都是贬低他!”
“他就是武神!”
“是天上的武曲星转世!”
胖子把酱肘子往碟子里一摔。
腾出手来比划着。
声音又拔高了几分。
“你们想想。”
“三十岁啊!”
“才三十岁就打赢了活了两百年的老怪物。”
“这要是再过十年。”
“萧大王不得上天?”
“我听我那在辽国做皮毛生意的表哥说。”
“萧大王每次练功。”
“头顶都有金光冒出来。”
“连天上的老鹰都不敢往他练功的地方飞!”
“将来破碎虚空。”
“飞升成仙那是必然的!”
“到时候咱们中原武林。”
“也能跟着沾光。”
“让那些西域、吐蕃的蛮夷知道。”
“咱们有萧大王这样的武神坐镇!”
角落里一个穿粗布短打的年轻货郎。
此刻也凑了过来。
压低声音却难掩兴奋。
神秘兮兮地往四周扫了一眼。
才凑近二人说道。
“你们那都不算啥!”
“我前几天在汴河码头。”
“碰到个从辽国来的商船掌柜。”
“他跟我讲。”
“萧大王在万劫谷外的战场上。”
“根本不是凡人模样!”
“当时十万宋军列阵。”
“萧大王往阵前一站。”
“‘唰’地一下就身高万丈。”
“头顶上还有条金龙绕着转。”
“口吐雷霆。”
“眼放金光。”
“那雷霆一炸。”
“宋军的盾牌都碎成了木屑!”
货郎咽了口唾沫。
语气里满是敬畏与狂热。
“那十万宋军哪是被逼降的?”
“根本是被萧大王一声大喝震破了胆!”
“据说他那一声喝。”
“连几十里外的村庄都能听到。”
“宋军将士吓得腿都软了。”
“兵器扔了一地。”
“跪在地上哭着喊‘天神饶命’!”
“还有更神的。”
“说萧大王打完仗。”
“天上飘下来一朵祥云。”
“他就踩着祥云走的。”
“连马蹄子都没沾地!”
年轻剑客听得眼睛发亮。
拍着大腿道。
“看到没?”
“我就说萧大王是天神下凡!”
“这些都是证据!”
“那些骂他的人。”
“就是嫉妒他。”
“怕他。”
“他们见不得有人比他们强。”
“见不得一个契丹人比所有中原人都有骨气。”
“有本事!”
胖子也跟着附和。
把胸脯拍得“咚咚”响。
“就是!”
“以后谁再敢骂萧大王。”
“我第一个不答应!”
“萧大王就是咱们的神。”
“是咱们天下人的救星!”
“有他在。”
“别说辽军不南下。”
“就算来了。”
“有萧大王这武神在。”
“也能一巴掌把他们扇回北方去!”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
越说越离谱。
却越说越兴奋。
眼中的狂热几乎要溢出来。
仿佛萧峰的每一件事迹。
都成了他们可以炫耀的资本。
每一次神化。
都能让他们觉得与有荣焉。
早已将那个真实的萧峰。
捧上了无人能及的神坛。
酒楼里。
这三类声音互相交织。
辩驳。
甚至对骂。
吵得不可开交。
潘楼。
仿佛成了整个天下舆论的缩影。
充满了对那个远在北方。
如日方中的男人的恐惧。
惊叹与狂热。
唯有说书人醒木一拍。
悠悠叹道。
“唉。”
“江山代有才人出。”
“各领风骚数百年。”
“这萧峰……”
“怕是真要领这千年的风骚了!”
引得满堂瞬间寂静。
旋即又爆发出更激烈的争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