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晨光透过紫宸殿的菱花窗,在金砖地面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赵徽柔身着石榴红宫装,裙摆绣着缠枝莲纹,随着莲步轻摇漾出柔和的弧度。
她双手捧着描金云龙纹食盒,嘴角噙着一抹恰到好处的笑意,轻声叩响殿门。
“儿臣徽柔,给父皇请安,父皇万福金安。”
赵徽柔声音轻柔,仿佛清晨的第一缕微风,带着丝丝暖意。
赵祯正埋首批阅奏折,闻言抬眸,见女儿亲自前来,紧绷的眉眼顿时柔和几分,抬手示意她近前:
“今日怎的是你亲自来?御膳房的人呢?”
“回父皇,”赵徽柔将食盒放在案上,小心翼翼揭开盖子,白玉碗中盛着乳白的燕窝羹,氤氲热气裹着清甜香气散开,
“儿臣想着父皇近日操劳,便亲手在长乐宫炖了这燕窝雪梨羹,加了些润肺的麦冬,想着能让父皇润润嗓子。”
她说着,用银匙轻轻搅动碗中羹汤,动作轻柔得如同对待稀世珍宝。
赵祯心中一暖,接过银匙舀了一勺,温热的羹汤滑入喉间,甜而不腻,带着雪梨的清爽。
他接连喝了几口,看向女儿的目光满是慈爱:
“我儿费心了,比御膳房做得更合朕的口味。”
赵徽柔看着碗中羹汤渐渐见了底,眼底的笑意愈发真切,手指却悄悄攥紧了袖角——她等的就是这一刻。
待赵祯放下空碗,她忽然收了笑容,语气郑重起来:
“父皇,儿臣有一事不明,想向父皇请教。”
赵祯擦拭嘴角的手一顿,见她神色严肃,不似平日撒娇,便点头应允:
“你说,朕听着。”
“父皇方才喝汤时,曾叹‘若是你是个男子该多好’,儿臣想问,为何女子就不能承继大统、执掌天下呢?”
赵徽柔抬眸直视赵祯,眼中没有丝毫怯懦,反而闪着明亮的光,
“前朝女帝武曌,临朝称制数十载,平突厥、定吐蕃,将大周治理得国泰民安,百姓安居乐业,不比男子帝王差半分。
为何到了我大宋,女子连谈论帝位的资格都没有?”
赵祯脸色微微一变,沉声道:
“徽柔,武曌之事乃是特例,她虽有些许政绩,但终究是乱了唐室纲常,史册有载,你不可效仿。”
赵徽柔却不依不饶,继续说道:
“父皇,史书由胜利者书写,武曌虽有争议,但她确实让大周繁荣昌盛。
而如今大宋,女子难道只能被困于后宫,碌碌无为地度过一生吗?
儿臣自幼熟读诗书,研习治国之道,未必比那些宗室王爷差,为何不能一试?”
赵祯闻言,眉头紧锁,语气中带着几分严厉:
“徽柔,你此言太过荒谬,我大宋以礼治国,女子主内持家便是本分,岂可妄议朝政?”
赵徽柔没有退缩,反而上前一步,语气带着几分急切:
“父皇,规矩是人定的,如今朝中局势复杂,宗室王爷虽多,但并非个个堪当大任。
儿臣愿为父皇分忧,学习治理国家,为大宋尽一份力。”
赵祯脸色骤变,手中的锦帕重重落在案上,声音陡然拔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