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已是她们认知里“顶天”的好日子了。

可眼下这文件夹里的内容，像一道惊雷劈开了她们头顶那片小小的天空。

她们第一次真真切切地意识到，易天赐和娄半城在香江的根基，哪里是她们想象中那种“小打小闹”的合伙买卖？

文件夹里密密麻麻的产业名录，赫然分成了两大部分：一部分标注着“合营”，显然是易天赐与娄半城共同持有的那些工厂、贸易行；

而另一部分，只单独署着“易天赐”三个字的产业名录，才真正让她们的心跳擂鼓般狂响起来。

那上面的名字，是如今香江街头巷尾、茶楼报摊，十个人里有九个半都耳熟能详的金字招牌！

半岛酒店那鎏金的门廊、文华东方顶楼的旋转餐厅、福临门酒家飘出的烧鹅香……

这些地方，在她们听来的传闻里，随便进去吃一盅炖品或是住上一晚，都够回四九城吹嘘半年的体面事！

至于那些占据着黄金地段的百货大楼——永安、先施、连卡佛——更是被描绘成无所不包的人间宝库，从巴黎最新款的香水到南洋运来的燕窝，只有想不到，没有买不到。

更别提那些一栋栋标注着“收租”字样的唐楼和临街旺铺，在香江这寸土寸金的地界，多少人穷尽一生也难求一个安身立命的“鸽子笼”，而易天赐名下，竟握有好几整栋！

光是想象那每月流水般涌进来的租金数目，就已经是她们过去做梦都不敢梦到的天文数字了，足够买下她们记忆中四九城整条胡同！

“秋……秋叶，”周晓白觉得自已的声音有点飘，她下意识地攥紧了冉秋叶的胳膊，指尖冰凉，“你掐我一下……我是不是听岔了？刚才娄姐念的那些……文华东方、半岛酒店、铜锣湾那几栋收租的唐楼……还有永安百货的股份……这些，当真全是……你们的？”

她的嘴巴微微张着，半天没能合拢。虽然才到香江没几天，但这些如雷贯耳的名字，早已通过那些印刷精美的杂志、街边小报醒目的标题，甚至酒店房间里播放的财经新闻，强势地闯入了她的认知。

这些地方代表的，是这座城市最顶尖的繁华与财富象征。

冉秋叶脸上的笑意根本藏不住，像初春解冻的溪水，从眼底一直流淌到微微上扬的嘴角，连她自已也是第一次如此清晰地看到这份令人眩晕的家底清单。

“晓白，”她轻轻拍了拍周晓白的手背，声音里带着一种与有荣焉的轻柔肯定，“确切地说呀，这些产业，都是天赐的。”

其实易天赐和娄晓娥从未刻意瞒过她们什么，只是这些男人在外面具体打下多大的江山，那些惊心动魄的商战、天文数字的交易，都被他们轻描淡写地挡在了家门之外，只留给她们一片安稳无忧的港湾。

若她们真有心去深究账目，自然能窥见端倪，只是她们习惯了被庇护，未曾深想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