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鸢知道是在说自己,她摆弄着指甲,将屋中的局势看了个清楚,心想这陶庆平日里仗着有些钱,在九霄阁行为多暴.虐,还有那苏庆来,两人是一丘之貉。
她清了清嗓子,道:“陶管事家财万贯,身份不一般,在九霄阁点的花娘,上的酒,毁坏的瓷盏,细细算来,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苏靥捂着唇,“没想到三叔母的母家如此有实力。”
陶娇娘几次欲去扶老夫人,都被拂开,她回头骂道:“没脸皮的小蹄子,苏家能欠你银钱不成?还不快给我滚!”
孙妾侍早已借着侍婢的力起身,点着眼角,音调转了又转,“这陶家人把三主君害得如此惨,凭什么他欠的银钱毁坏的物件要苏家来赔偿,还有没有天理了?”
月鸢扬着头,说起陶庆做的那些破事如数家珍,“还有陶庆,先前点花娘吃酒欠下的银子,加之前些天充大送了不少胭脂水粉给九霄阁的花娘,花娘用过无一不烂了脸,这件事,你们苏家也要给我一个说法。”
陶娇娘眼珠一转,退到案旁,“此事,母亲不是交由六娘子了吗?”
话音刚落,侍婢前来禀报:“老夫人,苏先生来了。”
赵老夫人腿脚泛麻,连连道:“快,快把老三带回临安苑,让苏先生跟着一起过去,仔细诊治一番。”
“是。”
侍婢应下,侍从抬着兜笼出去。
赵老夫人不放心,跟着往外走了好几步,“慢些,慢些走。”
待苏庆来被抬走,不过一转身,赵老夫人的泪便止住了,她回到上首,整张脸紧绷,像是一触即溃似的。
众人皆屏气敛声,不敢随意说话。
月鸢也想走,但刚刚话已说,碍不
秦氏“噔”的一声放下茶盏。
娄妈妈走到月鸢面前,将一个沉甸甸的荷包塞给她,“俗话说家丑不可外扬,麻烦这位娘子了,我带娘子出去,自有人和娘子协商赔偿一事。”
月鸢掂了掂重量,满意地笑,“还是这位夫人通情达理,真是大家风范,不像有些人,自己表舅犯了事还往别人那儿推。”
说完,甩袖离开。
陶娇娘心里有火,但碍着老夫人面色不明,只好强忍着不说话。
她扭头,看了眼趴在侍婢肩上哭的苏玉樱,斥道:“没用的东西,哭哭哭,哭有什么用?”
说着,头往上首偏了偏。
苏玉樱垂着眸子,由碧水扶正坐好,捏着嗓子哽咽道:“眼下当务之急,还是父亲的身体要紧,也不知苏先生那儿如何了。”
提起苏庆来,孙妾侍哭得更伤心了,“杀千刀的陶庆,自己作死也就罢了,凭什么还要拉上三主君?”
若放在平时,孙妾侍是万万不敢说这样的话的,此时,她这话一出口,老夫人心中的恨意又多了几分。
陶娇娘端详着赵老夫人的面色,轻声道:“九霄阁那是什么地方?鱼龙混杂的,表舅杯中口中的药不定是谁放的,九霄阁为了推卸责任,什么做不出来?”
孙妾侍咬着帕子,“都到这时候了,夫人怎么还在为陶庆说话,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