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晓趴在案上,不解道:“娘子,你刚刚为什么不让我把话说完啊,都说了老夫人才能知道啊!”
苏靥点了下她的额头,也叠着手臂趴在案上,“赵老夫人向来疑心重,你都说了反而显得虚假,留有悬念,她才会继续去查,从她自己人手中得到的消息,比我们说出来的,更让人相信。”
春晓抓了抓鬓角,“那待春堂的诊费和娘子应允的那些……”
“让春眠去告诉田管家一声即可,老夫人发话要走三房的账,田福不敢不从。”
“好,我这就去跟她说!”
春晓拔腿就往外跑。
春眠手脚麻利,没一会儿便到了外院南侧的倒座房,苏家账房便设在此处。
侍从见状忙去禀报后,才敢开门让春眠进去。
田福正坐在案旁看账本,拇指上戴着翠玉扳指,提笔舔墨,见有人来,笑道:“原是二夫人……不,现在应该是六娘子身边的春眠娘子,可是六娘子有何吩咐?”
人人都说田管家待人和善,不轻易罚人,今日一见当真如此,春眠这才没那么紧张,笑着说明来意。
“……”
田福听完,捋了捋短须,问道:“这可是老夫人的意思?”
春眠放松了许多,“正是老夫人的意思,六娘子这才让我过来,待春堂的诊费不急,不过娘子应允那些人的赔偿费倒是等着用,麻烦田管家了。”
田福笑着摆手,“都是为苏家做事,说什么麻不麻烦。”
说完,吩咐道:“来人,带春眠娘子去领银子。”
春眠笑道:“多谢田管家。”
侍从将春眠带走后,田福起身将门关好,转身坐到了一旁,让出主位。
“老太婆当真是糊涂了!”
一道尖锐的女声响起。
陶娇娘戴着帷帽自屏风后走了出来,她身着侍婢衣裳,发髻上珠翠全无,见隔扇门关着,随手将帷帽扯下丢到一旁,面上难掩气愤。
田福压了压手,“消消气,别气坏了身子。”
陶娇娘侧身,坐到了刚刚田福看账本时坐的位子上,沉了好几口气,这才咬牙切齿地开口,“没想到那个小蹄子,竟将临安苑那个老太婆也骗了去!惺惺作态装柔弱,苏家的人都瞎了不成!”
说着,她泄了口气,吊梢眉染着烦躁,“表舅呢?”
田福笑着喝茶,“放心吧,陶管事这边我全都安顿好了,他所在的地儿啊,无人能发现。”
陶娇娘勾着唇,媚眼如丝,“你办事,我向来都是放心的,只是此事,要如何才能将临安苑那老太婆糊弄过去?毕竟日后,还少不了借她的势。”
田福:“放心吧,只要苏靥寻不到陶管事,这件事,便查不下去,也无证可对,不过……”
陶娇娘提眉,“怎么了?”
田福叹道:“此事,表舅确实激进了些,捞些银子罢了,什么法子没有,他却选了个最冒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