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衡帝当天,留宿在礼和宫。
锦帐落下后,水仙身着寝衣,如今她身子已然调养过来,虽然气血还虚,但普通的房事是可以进行的。
毕竟普通女子产后,完全调养回来也需以年记。
她那体质诞下双生子,几乎等同死了一回,更是需要以天材地宝进行长达数年的仔细调养,才能缓缓地将她的身子调养回来。
不过,水仙还是那句话,她从来没有将昭衡帝当做爱情的对象,而是索取的对象。
她在乎的是昭衡帝的权势,于是水仙本分地守着嫔妃应尽的义务,沐浴干净后打算侍寝。
没想到,惦记她身体的倒是昭衡帝。
“早点睡。”
他躺在她的旁边,将她拉进了自己的怀里,手臂轻抚着她的后背。
这是一个极其温暖的怀抱,特别是诞子后总是手凉脚凉的水仙,只觉得自己被热切的拥抱包裹了。
温暖,却不情-色。
水仙也不强求,她靠在他的怀里,不久之后呼吸就变得轻缓起来。
昭衡帝时隔许久与她同床共枕,虽然没有行那件事,但心情不免激动。
过了良久,他缓缓睁开眼睛,深眸里毫无睡意。
他注视着臂弯里的水仙,极其轻柔地挑起她脸颊旁的碎发,别在了她的耳后。
——
连续几日,昭衡帝偶尔宿在礼和宫,都没有让水仙侍寝。
就在水仙以为两人已经进入了老夫老妻的模式,甚至在认真地思考这种状态需不需要她主动推进一下的时候,某个秋夜里,她见到了昭衡帝给她的惊喜。
这日用过晚膳,两人在书房里待了一会儿,昭衡帝突然要拉着她去院子里赏月。
今日不是十五、也不是十六,赏哪门子的月亮?
水仙心中疑惑,但还是决定不打扰昭衡帝的兴致,便与他携手走到了院子里。
只见礼和宫后院,那株年岁久远的树下,此刻被精心布置过。
柔软的锦毯铺地,设着一张宽大的紫檀木软榻,榻上置着玉枕罗衾。
一旁的矮几上,琉璃盏中盛着琥珀色的美酒,各色时新瓜果在水晶盘中堆叠,更有数朵合欢花,零星散落在榻间几畔。
月上中天,清辉如练,繁星如同碎钻。
晚风拂过,带来清雅的香气,与酒香、果香交织,营造出一种风月无边的旖旎浪漫。
昭衡帝负手立于树下,他挥退了所有侍从,只想与心中那人独享这片刻宁静。
水仙察觉到昭衡帝投来的目光,她露出了一抹意外,还有着纯然的喜悦。
没想到,昭衡帝还是个有仪式感的。
也是巧了,水仙刚才用过晚膳更衣的时候,周身用了些香粉,闻之只觉清新自然,若有似无。
如今她身上穿着一袭鹅黄色软绸长裙,质地轻柔贴肤,勾勒出产后依旧玲珑有致的曲线,外罩一件绯色长衣。
那绯色在月光下并不刺目,反如烟霞,平添几分朦胧。
“皇上的布置,臣妾很是喜欢......”
水仙走近,拾起那榻上的一朵合欢花,轻轻揉了下花瓣,只觉得触之软腻。
昭衡帝引她在软榻上坐下,亲自执起琉璃酒壶,为她斟了一杯:“秋夜微凉,饮些酒暖暖身子。”
二人对坐,中间隔着摆放酒水茶果的矮几。
起初只是默默饮酒,赏月,听风过树梢的簌簌声。
昭衡帝看着她在月光下愈发显得莹白剔透的侧脸,心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悸动。
几杯温酒下肚,气氛渐渐活络。
昭衡帝主动提起了过往,他看着面前这个他自小长大的院子,不免话多了些,将他小时候最喜欢在廊下跑,喜欢在树上捉小虫的各种事情。
水仙静静地听着,偶尔附和几句,目光追随着他。
渐渐地,酒意氤氲上她的双颊,染上一抹动人的绯红。
她似乎有些醺然,身子微微歪斜,最终轻轻靠在了昭衡帝的肩头。
“翊珩……”
她喃喃低语,声音带着酒后的微哑与一种前所未有的大胆,直呼了他的名讳。
昭衡帝身形微微一震,这个称呼,除了母后,从未有人敢如此唤他。
可此刻从她口中吐出,却带起了他心中无限的悸动。
她靠在他肩头,继续梦呓般低语:“我不求独占你,我知道那不可能……我只求在你心里,永远有我和孩子们的一席之地,一个小小的角落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