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制衣厂!
实际上,目前也就是一个规模稍大的家庭式作坊。
在村子西头一个干净整洁的大院落里,韩丽领着几十个大姑娘、小媳妇们正忙得热火朝天。她们坐在小马扎上,面前摆放着针线、布料和半成品,空气中弥漫着新布的清香和女人们低声说笑的嗡嗡声。
不过……
张牧羊采用的是流水线作业的管理方式!
有的缝纫、有的拼接、有的刺绣……一道道工序井然有序,如同行云流水。每个人只专注于自己最擅长的那个环节,最后再由熟练工进行整体拼接和质检。
一个完整的云罗裳,就是这样在几十双巧手的协作下诞生的。
还可以这样吗?
沈知意看得暗暗称奇。
张牧羊微笑道:“这样不仅能更快更好地生产,最关键的是……能最大限度地保密。”
每个人只掌握其中一个环节,就算有任何人不想干了,或者被人收买,也很难偷学到完整的制作工艺。除非能把这儿所有的女工都挖走,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厉害!
沈知意看向张牧羊的眼神,不禁又多了几分佩服。
这个男人,心思之缜密,远超她的想象。
这不仅仅是做生意,更像是在排兵布阵!
沈知意问道:“那……玉版纸的作坊呢?”
相比于整洁的制衣作坊,造纸坊就显得杂乱和污染严重得多了。
空气中弥漫着植物纤维和石灰混合的古怪气味,地上满是污水和纸浆残渣,工人们穿着粗布衣服,正在巨大的石臼、水池和烘墙间忙碌。
一切都是最原始的造纸流程,没有任何现代化的机器。
不过,沈知意根本不在乎这些。她的目光完全被那洁白如玉、在工人们手中逐渐成型的纸张所吸引。她在造纸坊里来回看了又看,仔细观察着每一道工序,这才意犹未尽地走了出来。
张牧羊问道:“沈县主,怎么样?你有什么感想吗?”
“张营将,咱们也别绕弯子了。玉版纸,还有你说的金鳞纸……咱们也像云罗裳一样,签订独家销售契约吧?你来生产,我来负责销售!”
“呵呵,沈县主,你不觉得你的胃口有点儿太大了吗?”
“呵呵,张营将,你不觉得没有我,你很难拓展开市场吗?”
沈知意目光灼灼地道:“反正一只羊也是赶,两只羊也是放,再多一个张牧羊也行。”
咯咯……
苏樱和几个侍女都忍不住掩嘴轻笑。
张牧羊也乐了。
这女人!
哪里还有半点儿高贵、文雅、清高的样子,果然都是财迷!
不过,越是这样,张牧羊心里就越是喜欢和踏实,他巴不得跟沈知意进行深度捆绑呢!只要两人的利益高度一致,那么张家村就等于是多了一道护身符。
谁想动张家村,就得先问问这位背后站着郡王和左丞相的清河县主,同不同意!
怎么算,这笔买卖都划算!
张牧羊叹声道:“唉,可以倒是可以,可是现在……北疆战乱,燕戎联军又虎视眈眈的,我们张家村随时都有覆灭的可能,要是有钱买装备和武器就好了。”
停!
打住!
沈知意又哪里不明白他的心思,挥手制止了,问道:“咱俩就别兜圈子了,你想要多少钱?太多我可是没有。”
“两千两!”
“你……”
这不是狮子大开口,这简直是扛着四十米大刀出来砍人啊!
张牧羊连忙解释,语气那叫一个诚恳:“沈县主,息怒!您想想,这钱可不是为了我张牧羊,是为了保护咱们共同的产业啊!保护好张家村,就等于是保护好了制衣厂、造纸厂,保护好了您的聚宝盆!这笔投资,绝对物超所值!”
“行!两千就两千!但是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那就尽快生产,越多越好,我马上回都城一趟,亲自去打开市场!”
“妥妥的!”
两个人一拍即合。
张牧羊特意安排苏樱,领着沈知意在山村里面转了又转的。
制衣厂和造纸厂,更是不断地招募人手,实行两班倒,几乎是二十四小时连轴转,全力生产。
至于张牧羊?
张牧羊自己也没闲着,亲自设计监工,打造了一批精美的木盒和锦缎包装,专门用来盛放更加奢华尊贵的金鳞纸。那盒子一打开,金光熠熠,派头十足,一看就是专门为顶级权贵准备的。
至于相对便宜的青竹纸,以及用于如厕的净君纸、桦柳纸,包装就简单多了,主打一个实惠。
他甚至还专门开了两个新的小作坊,简化了几道工序,批量生产这些低端纸张,作为练手和满足不同层次的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