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鱼?”
孟正德接过茶盏的手一顿,“是谁?”
江姓并不少见,只是一提到,他便会想起亡妻。
“珩儿的朋友。”
孟南枝倒是忘了,父亲这些时日早出晚归,没有与她碰过几面,自然也不识得江鱼。
便和他解释江鱼的来历,连带着把今日所发生的事,也全都未加个人想法一五一十地叙述给他。
孟正德听完后,抿了口茶,看着孟南枝道:“需要为父帮忙吗?”
他对女儿的教育一直是半撒手的状态,所以造就了她好强独立的性格。
这些时日,他也一直有反思,是不是自己的教育出了问题。
导致女儿不仅和离,连再婚的想法都没有了。
孟南枝为他添了茶,笑着摇头道:“不用了,父亲,女儿可以解决。”
父亲刚回朝,还在九曲河决堤这个节骨眼上。
这点小事,没必要让他跟着操劳。
见女儿明确拒绝,孟正德也不强求,只是想到江鱼时,又蹙了蹙眉,“你刚说那个江鱼,家在哪里?”
“梢城。”孟南枝接过父亲手里的空盏,随口应道。
孟正德闻言没再多问,只是简单地嘱咐道:“既然是因为咱孟府受的伤,便将人接回府上住吧,也算妥帖安全。”
父亲说得在理,孟南枝便点头应下。
自女儿回来后,家里人口明显增多。
孟正德想到女儿平常一向花销比较高,又问道:“你银钱够用吗?为父现在重新回朝,俸禄较高,每月可以多给你拨一些。”
孟南枝看了眼胡姨娘,父亲好像是真不知道胡姨娘很有钱,还给了她很多。
见胡姨娘对她轻轻摇头,这才轻笑道点头道:“我够用的,父亲。”
母亲故后给她留的铺子不少,再加上她自己又经营了一些,虽然中间这十年有些经营不善,但养活她和孩子还是没问题的。
更何况现在胡姨娘还会再给她补贴一些,就更没必要去花父亲的俸禄了。
至于胡姨娘什么时候愿意和父亲坦白经营利润一事,孟南枝觉得这是他们两人之间的事,自己不好过多掺和。
孟正德见女儿神色自然,不似作假,便也放下心来,转而说道:“如今九曲河决堤,朝堂上下都在为赈灾之事忙碌,为父今日在家中歇息一晚,明日起暂住在官署一段时间。”
胡姨娘听闻此言,手中正在整理衣服的动作一顿,担忧道:“老爷,照常办公不行吗?为何非要住在官署?您这身体如何能够熬得?”
老爷这些年思忧成疾,经常彻夜无眠,也是枝枝回来后,睡眠才好些。
若是住在官署,只怕又是彻夜难眠。
孟正德怕她在女儿面前说漏嘴,不想让女儿跟着担心,趁女儿不注意朝她轻轻摇了摇头,解释道:
“如今九曲河决堤,灾情严重,朝堂上下皆需全力以赴,我身为朝臣,自当以身作则。”
“暂住官署也是为了能及时处理赈灾事宜,免得来回奔波,误了大事。家中若有急事,你们且可向官署寻我。”
没有看到他们两人之间小动作的孟南枝,觉得可以理解父亲的顾虑和决定。
她对胡姨娘劝慰道:“姨娘,父亲说得没错,你也莫要太过担心,所幸官署又不远,到时可以让人多给父亲送些汤药过去。”
已经得了老爷暗示的胡姨娘,自然不会再去揭老爷的底,附和着应道:“枝枝说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