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收起鱼钩和空空的鱼篓,嘱咐两个外孙回府。
接完外祖父姗姗来迟的沈砚修和沈砚珩,刚入水榭就见到父亲写休书给母亲,当下心头一紧,快步跃过人群挡在母亲前面。
沈砚修上前一步,与父亲直接对质道:“父亲,母亲从未与人有私,你怎么可以凭此人一面之词,如此草率下此定论?”
沈卿知心中的怒火依旧熊熊燃烧,难以平息,他沉声道:“此事已昭然若揭,若非如此,你母亲她又怎会十年光阴未曾踏归京都半步?而且此人所言的失忆之症实乃属实,所说之痣也为实,只怕两人……”
说到此处,他的话语戛然而止,似乎接下来的话实在难以启齿。
他猛地抬起手指,愤慨地指向那名为铁柱的男人,眼神中满是怒火与不甘,“恐他们两人早已有那夫妻之实。”
自称铁柱的男人似被惊吓般满脸的不置信,“娘子,你……你竟然有夫君和孩子,还是镇北侯。”
而后又惶恐地在镇北侯面前跪下,“小的不知娘子是侯夫人,若知道,小人定是不敢与娘子成为夫妻。”
沈砚珩一脚将那男人踹翻在地,“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诬陷本公子母亲。”
林婉柔连忙轻声道:“珩儿,你有所不知,洪太医已证实南枝此前确实得了水邪闭窍之症。”
沈砚珩听见她说话就觉得厌烦,“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直呼本公子名讳。”
林婉柔瞬间面色苍白,似受了很大委屈,“二公子,我……我是……”
“逆子!”
沈卿知上前一巴掌便要扇在他的脸上,却被孟南枝拦下,直接连着降妾书掳在他的脸上,“沈卿知,你们当真是好得很,如此算计定我七出,竟还想打我儿。”
沈卿知怒意盎然,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沉声道:“孟南枝,若非你确有此举,他又岂会找上门来,口出那般言辞?”
一直沉默未言的平阳公夫人,突然开口轻声道:“既然提到洪太医,我记得他正在府内为我长媳看诊,便请他过来吧。”
自称铁柱的男人忙又跪爬过来欲拽孟南枝的衣摆,“娘子,不怕,哪怕你被休了,我也要你,我就是砍柴网鱼做工也会养着你。”
马夫人轻摇着团扇,冷嘲道:“侯夫人倒是好本事,不仅让镇北侯为她十年不续弦,还能哄得一个男人哪怕她被休了,还要上赶着接回去。”
孟南枝一脚将那跪地的男人踢开,“凭你,也敢诬陷我。那你倒说,你是何方人,做的何等营生,又在何处捡得我。”
自称铁柱的男人艰难地爬起身,泪眼朦胧地说:“娘子,你难道忘了,我是在峭城小绍河边把你捡回来的。这十年来,我不辞劳苦,靠砍柴捕鱼来养育你。”
孟南枝的目光紧紧盯着他追问道:“那这十年里,我又在做些什么?”
“每次我上山砍柴,娘子你总在家里备好饭菜等我归来。每当我去捕鱼,娘子你便在岸边默默等候。”男子一字一句好似背诵早已打好的腹稿。
就这?
孟南枝缓缓抬眸,目光落在沈卿知的脸上,嘴角勾起一抹嘲讽。
沈卿知闻言眉头微蹙,看着孟南枝如此轻描淡写的模样,总觉得好像哪里失控了。
林婉柔却是微微阖眼拽紧了帕子,暗骂:蠢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