u0002!U眼看胡人要攻上来了,守军也用了最后的守城手段。
“金汁!倒!”
随着一声令下,烧得滚烫、散发着恶臭的金汁从城头倾泻而下!
被淋到的胡兵发出非人的惨嚎,皮肉瞬间被烫得溃烂,直接从云梯上摔落,那凄厉的声音甚至盖过了战场厮杀!
金汁的威力巨大,整条云梯上的胡兵跌落,瞬间被清空。
不过这点伤亡还不足以吓退悍不畏死的胡兵。
靠着井阑上弓箭手对守军的压制,以及胡人弓箭手的反击,依然有胡兵登上了城头。
战斗进入了最残酷、最血腥的白热化阶段!
刀光剑影,血肉横飞!
城头上,守军士兵与爬上来的胡兵绞杀在一起,兵器碰撞,火星四溅。
怒吼声、惨叫声、兵刃入肉的闷响混杂成一片!
不断有人倒下,鲜血染红了脚下的每一寸砖石,守军没有退缩,胡人也没有退缩。
双方都已经杀红了眼。
一名老兵靠着冰冷的墙垛,粗重地喘息着。
左臂上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火辣辣地疼,鲜血浸透了衣服。
他只是个普通的边军,家里有一个爱絮叨的婆娘,一个刚会叫爹的闺女。
他答应过她们,等这仗打完,就回去给闺女买支好看的绒花。
可现在……
他抬眼望去,胡兵像杀不完的蝗虫,不断从云梯上冒出来。
一个满脸横肉的胡兵嚎叫着扑来,弯刀带着腥风劈向他的面门。
老兵急忙举刀格挡,双刀相撞,溅起一溜火星,震得他虎口发麻。
不能退!身后就是家!
他脑子里只剩下这个念头,不知哪来的力气,猛地向前一撞,和那胡兵滚倒在地。
扭打中,他摸到了地上不知谁掉落的半截枪头,想也不想,狠狠扎进了胡兵的脖颈!
胡兵眼睛瞪圆,身体抽搐,很快没了气息。
老兵刚想站起来,却感觉后背一痛。
低头看去,一截带血的刀尖从他胸前冒了出来。
他软软跪倒在地,视线开始模糊,耳边的喊杀声在逐渐离他远去。
他好像又回到了那个简陋却温暖的家,婆娘在灶台边忙碌,闺女跌跌撞撞地向他跑来。
他想伸手去抱,却什么也抓不住。
黑暗如同潮水般涌来,彻底吞没了他最后一点意识。
那支答应给闺女的绒花,终究是买不成了。
下辈子,下辈子爹再给你买!
不远处,一名十六七岁的新兵蛋子,吓得脸色发白。
他叫柱子,才入伍没多久,几天前还在抱怨军营的伙食差,想着偷偷溜回家。
可现在,他看着平日里一起训练的同袍,被冷箭射穿了喉咙。
看着待他如子侄的老兵,被胡人刺穿了肚子。
恐惧像冰水浇遍全身,但随之涌起的,是一股无法言说的、烧灼着五脏六腑的愤怒!
“我操你姥姥的胡狗!”
柱子发出一声嘶吼,眼睛瞬间布满血丝。
他不再害怕,挺起长矛就朝着偷袭老兵的胡人刺去。
那胡人刚将刀拔出来,来不及抵挡,便被长矛贯穿。
柱子拔出长矛,看着已经断气的老兵,猛地一咬牙冲入了胡人最密集的地方。
他像是一头被逼到绝境的幼兽,疯狂地刺、捅、扫!
直到一把沉重的骨朵砸在他的后心,他猛地喷出一口鲜血,扑倒在地。
生命的最后,他看向老兵,断断续续开口“叔……我没怂,没给你丢脸。”
城墙上的血腥味浓郁的化不开。
张崇山浑身浴血,他的亲卫已经倒下一大半,但他却没有退后分毫。
“顶住!都给老子顶住!想想你们身后的爹娘!想想你们炕上的婆娘娃崽!
让这群杂种看看,咱大景儿郎,没有孬种!杀!”
听到张崇山的声音,众多守军提起士气,毫不畏死地朝着的登上城头的胡人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