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赶到了洛阳,入住了夏府。
按理说李钰是状元,又是大景朝唯一的三元公,还是钦差。
应该有很多官员来逢迎,混个脸熟。
但一路经过诸多府城,并无一人出来迎接。
到了洛阳也是。
京城的消息已经传了出来,都知道李钰得罪了首辅,虽然被任命为钦差,但实际上就是去送死。
这个时候去迎接他,被首辅知道了,岂不是得罪首辅。
而且李钰身边还有锦衣卫,就让这些官员更加不敢前来。
此刻夏府内。
夏德珩唉声叹气,原本以为女儿嫁了个状元郎,夏家以后要钱有钱,要权有权,必定能更上一层楼。
谁知道女婿得罪了首辅,还被发配到边疆去送死。
这会不会连累夏家啊。
一个不慎就有可能是灭顶之灾,他怎么能不忧心忡忡。
早知道当初就该反对女儿胡闹,可惜酒席已经摆了。
而且李钰中了状元,夏家还请了大大小小的官员过来庆祝。
现在就算想不承认和李钰有关系,都没人相信。
这是上了贼船下不来了啊!
夏德珩和夫人在房间内愁眉苦脸,夏文瑾直接推门进来。
“爹,给我十万两。”
夏德珩一愣,“你要这么多钱干嘛?家里最近周转也紧……”
“当然是给我夫君!”
夏文瑾打断父亲的话,理直气壮,“他此去北疆,深入虎穴,处处都要用钱打点!多带些银钱在身上,总能多一分保障,好办事!”
夏德珩脸色一沉,断然拒绝:“胡闹!简直是胡闹!十万两!你以为家里是开钱庄的吗?
再说,他这是奉旨出差,朝廷自有安排,哪里需要我们自己贴补这么多?不给!”
见夏德珩拒绝得如此干脆,夏文瑾那双漂亮的杏眼立刻蒙上了一层水雾。
她熟知父母的软肋,当即用手捂住心口,秀眉紧蹙,声音也变得虚弱起来。
“爹,你……你不给我钱,是不是不想认我这个女儿,不想认李钰这个女婿了?
你是不是怕被他牵连?
你可知我听说他要北上,这心里……这心里就跟刀绞一样,喘不过气来了……”说着,身子还微微晃了晃,仿佛随时要晕倒。
夏夫人见状吓了一跳,连忙起身扶住女儿,焦急地道:“瑾儿的心疾你又不是不知道,不能受刺激!你快答应她吧!”
夏德珩看着女儿那副模样,又是心疼又是气恼。
知道她多半是装的,但又不敢赌,只得压着火气道:“这不是牵连不牵连的问题!是家里实在……”
“你别说家里没有。”
夏文瑾趁热打铁“爹,你别忘了,当初若不是我夫君那首《将进酒》,我们夏家的酒能名扬河南吗?
如今谁不知道‘太白醉’、‘将进酒’是我们夏家的招牌?
光是这两个牌子的酒,就给家里赚了多少利润?
十万两算什么?只怕零头都不止!
我夫君一首诗带来的好处,难道还不值这十万两吗?
如今他需要钱救命,你却在这里推三阻四,岂不是忘恩负义?!”
夏德珩被女儿驳得哑口无言,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夏夫人也在旁边劝道:“老爷,瑾儿说的也有道理。
阿钰此番凶险,多备些银钱总没错。
就算……就算是为了还他这份情,这钱也该给。
咱们夏家,不能做那无情无义之人啊。”
看着女儿泫然欲泣、倔强盯着自己的模样,又听着夫人的劝说。
再想想李钰那首《将进酒》确实给家里带来的巨大利益,夏德珩挣扎半晌,最终无力地挥了挥手。
“罢了,给你就是,不过你也要答应我,不能去四川。”
“爹……”
“你若不答应,这钱就不给。”夏德珩态度坚决。
女儿不去婆家,就不算过门,那就可以说成婚是闹剧,也许以后就不会牵连到家里。
夏文瑾咬了咬嘴唇,最终还是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