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球联邦航天局的庆功宴上,酒杯碰撞的声音响成一片。
王正满面红光,端着酒杯的手都有些抖,他走到项川身边,嗓门大得像在工地上喊号子。
“太上皇!成了!咱们的‘天眼’,真就挂在天上了!以后谁家多烧一根柴火,咱们在京城都看得一清二楚!”
项川笑了笑,抿了一口茶,没碰酒。
“看见了,然后呢?”
王正一愣,被问住了。“然后……然后……”
“看清楚天上的路,是为了更好地走地上的路。”项川放下茶杯,转向一旁的孙承宗,“孙老,航天局的事,王正现在能挑起来了。你跟我来,朕有个新东西,要交给你。”
孙承宗心里咯噔一下,他现在最怕听见太上皇说“新东西”这三个字。每一次,都意味着他那点老学问要被彻底掀翻。
半个时辰后,皇家科学院一间新成立的密室里。除了孙承宗,还有卫生署长钱乙也被叫了过来。
项川没说话,先在黑板上画了一个奇怪的螺旋梯子。
“这是什么?”孙承宗捻着胡须,看不懂。
“这是生命的图纸。”项川用粉笔敲了敲黑板,“咱们知道盖房子用砖石,造机器用钢铁。那人,还有这花草庄稼,是用什么造的?”
钱乙行医一生,回答道:“气血、筋骨、皮肉。”
“不对。”项川摇头,“再往下看。所有活物,都是由无数个我们肉眼看不见的‘积木’搭起来的。而这张图纸,就藏在每一个‘积木’的最深处,它决定了你是高是矮,庄稼是饱满还是干瘪,甚至决定了你会不会得某些娘胎里带出来的病。”
孙承宗和钱乙听得云里雾里,却又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震撼。
“朕给这张图纸起了个名字,叫‘基因’。”项川指着那螺旋图,“朕要成立一个新的学部,就叫‘生物学部’,由孙老你兼管。朕给你们的第一个任务,就是学会看懂这张图纸,然后,修改它。”
“修……修改?”孙承宗手一抖,几根胡子被他自己扯了下来,“太上皇,这……这是造物主的权柄,是逆天而行啊!”
钱乙也脸色发白,这已经超出了他行医救人的认知范畴。
“天?”项川冷笑一声,“天管生,不管养。天只管打雷下雨,它管过你脚下的地是旱是涝吗?天只管让女人生孩子,它管过多少孩子活不到成年吗?”
他看向二人,语气不容置疑。
“从今天起,这活儿,朕要插一手。朕要让土豆长得比西瓜还大,让玉米一根能喂饱一家人。朕要让那些遗传的病,断在咱们这一代!”
这个消息很快就传了出去。
朝堂还没来得及反应,民间的舆论先炸了。
最先发难的是一群退下来的老儒生。他们联名在《新朝日报》的“百家之言”版块上发表文章,痛斥此举为“窃神权,乱人伦,开万世之祸端”。
文章写得声泪俱下,说皇帝这是要造出没有魂魄的“妖物”,吃了这种“妖物”庄稼,人会变得痴傻,死后都入不了祖坟。
一时间,京城的茶馆里,到处都是恐慌的议论。
“听说了吗?太上皇要改了老天爷种的粮食!”
“那还能吃吗?吃了不会变怪物吧?”
“造孽啊!这是要惹怒老天爷,降下天罚的!”
皇帝项昊看着内阁呈上来的舆情简报,眉头紧锁。
凤仪宫里,唐玉音正在教导女学的学生。
“老师,报纸上说的,是真的吗?太上皇真的要改变粮食的‘命’?”一个胆大的女学生举手提问。
唐玉音放下手里的书本,笑了笑。
“你们绣过花吧?”她问。
学生们点点头。
“如果一幅绣图上,有一根丝线颜色不对,或者快断了,你们会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