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扎路恭很快察觉到了仆从军的异样。
当他得知檄文之事时,更是勃然大怒,当场掀翻了案几。
“李琚小儿,安敢如此!”
他怒吼着,眼中杀意沸腾。
李琚这封檄文,简直是釜底抽薪,不仅是在打击仆从军的士气,更是在明目张胆的离间。
“大相,那些仆从军将领阳奉阴违,军令传达下去,执行得拖拖拉拉,明显是在保存实力!”
这时,负责监视仆从军的将领,也焦急地汇报道。
“该死!”
达扎路恭怒火更甚,大骂出声。
但他也知道,此刻绝不能自乱阵脚。
仆从军虽不堪大用,可三万人马也是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至少在人数上能形成威慑。
若强行弹压,逼反了他们,后果不堪设想。
思及此,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沉声道:“传令各仆从军主将,明日中军大帐议事。”
他说着,不禁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旋即再次出声道:“去告诉他们,唐军虽胜,但主力仍在北线,那李琚手中,兵力有限,檄文更是虚张声势。”
“是,末将这就去!”
亲卫赶忙领命,准备去传讯。
“再告诉他们,只要我等勠力同心,必能击溃唐军,届时,西域财富女子,任他们取用!”
见亲卫要去传令,他又叮嘱了一句。
准备用胡萝卜加大棒,暂时稳住这些墙头草。
“是!”
亲卫躬身领命,不敢怠慢,转身快步退出大帐。
随着亲卫离去,帐内重新陷入压抑的寂静,只有牛油火把燃烧时偶尔发出的噼啪声。
达扎路恭疲惫地坐回虎皮大椅,手指用力揉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
尚野息和一万精锐的覆灭,如同剜去了他一块心头肉,让他痛彻心扉。
更让他忧惧的还是那战报中描述的,那种他闻所未闻的恐怖武器——“天雷”。
那究竟是什么?
宋宁绝无此能,只能是那个流亡皇子李琚的手笔。
而此人.......既有如此手段,又为何回反出长安?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分析局势。
目前来看,他的前锋虽失,手中却仍有四万大军,由他亲手掌控的一万本部精锐,更是这支大军真正的脊梁。
只要本部不乱,那三万仆从军纵有异心,也不敢公然反叛。
关键还在于要稳住阵脚,重整旗鼓。
只要能暂时稳住那些墙头草,他就能重新梳理军队。
就算无力再主动发起进攻,也能利用喀拉山口的地利,构筑起一道防线,等待北线突厥方面的进展。
如此说来,他也并非败局已定!
“李琚........你赢了第一阵又如何?这西域,终究是我吐蕃的猎场!”
思及此,达扎路恭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像是要用信念驱散心中的不安。
然而,命运似乎铁了心要与他作对。
他的话音才刚刚落下,帐外骤然响起一阵急促而慌乱的脚步声。
“报——!紧急军情,大帅,紧急军情!”
一个浑身尘土,气喘吁吁的斥候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到了大帐门口,声音嘶哑,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惊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