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溪臣低头谦逊道,但眼中亦闪过一丝得色。
“嗯。二皇子正妃之位,我曹家可以争上一争。”曹万盛目光灼灼,
“溪婷那孩子,也该为她铺路了。你且下去吧,此事我自有计较。”
曹溪臣恭敬退下。
书房内,曹万沉思片刻,扬声唤来老管家,低声吩咐了几句。老管家领命,匆匆而去。
次日一早,天刚蒙蒙亮,曹府一品诰命夫人、曹万盛的发妻余氏,便已按品大妆,身着庄重的诰命服制,向宫中递了请求觐见的牌子。
理由亦是风雅而不失身份——她亲手培育多年的几株珍品兰花开得正好,姿态幽雅,香气清远,特想送入宫中请皇后娘娘一同赏鉴赏鉴。
皇后何氏素来以雅致自居,尤其喜爱兰花,听闻此讯,又知是曹尚书夫人请见,自然是欣然应允,传旨入宫觐见。
余氏身边的,是曹尚书的嫡孙女曹溪婷。
曹溪婷年方十五,已出落得亭亭玉立,姿容秀丽。此刻她穿着一身的藕荷色衣裙,更显得肤光胜雪,眉目如画。
“婷儿,今日随祖母入宫去见皇后娘娘,需得谨言慎行,仪态万方,可明白了?”
余氏拉着孙女的手,细细叮嘱,“娘娘若问话,需得思量后再答,既要显我曹家女儿的才情,又不可过于锋芒毕露,要温婉谦和……”
曹溪琴俏生生地应道:“祖母放心,孙女儿省的。定不会失了曹家的体面。”
她眼中闪烁着聪慧与期待的光芒,显然已知今日入宫所为何事。
余氏的马车缓缓驶到宫门口,又换了小轿。
皇后在自已宫中的小花厅接见了她们。
厅内熏香袅袅,气氛温馨融洽。
余氏献上那几盆价值不菲、造型奇特的兰花,又与皇后聊了些养花心得、京城里的趣闻轶事。
言谈间分寸把握得极好,既不显得过分热络攀附,又恰到好处地表达了曹家对皇后的敬意与亲近之意。
曹溪婷乖巧地跟在祖母身后,仪态端庄,举止优雅,每一步都仿佛用尺子量过。
向皇后问安时,声音清脆悦耳,态度落落大方,没有丝毫怯场。
她今日的装扮既符合年龄的娇俏,又透着高门贵女的清雅气度,显然是经过极严格的教养和刻意准备。
何皇后看着曹溪琴,眼中流露出几分真实的赞赏。她亲切地拉着曹溪琴的手,让她坐在自己身旁,问了些读什么书、可习女红、平时有何雅好等问题。
曹溪琴皆对答如流,引经据典时恰到好处,谈论女红时又显露出女儿家的灵巧心思,显露出不俗的才情和教养。
话题看似随意家常,却不知不觉间引到了几位皇子的学业和年纪上。
余氏适时地感叹时光飞逝,转眼孩子们都到了该成家立室的年纪,又状若无意地、用极其自然的语气夸赞了几句二皇子萧景翊文武双全,气度非凡,颇有陛下年轻时的风范。
何皇后何等精明,自然早已听出弦外之音。
她仔细打量着曹溪婷,越看越是满意。
曹家是朝中实权重臣,门第显赫,曹万盛是户部尚书,掌管天下钱粮,位高权重,深得陛下倚重。
曹溪婷本人又是这般品貌双全,端庄得体,若能为翊儿正妃,无论是于翊儿的前程,还是于未来王府的内帷安定,都是极佳的选择。
最重要的是,曹家主动递出橄榄枝,且显然不介意沈星沫那个有着特殊背景的丫头以侧妃身份存在,这解决了她的一大顾虑。
双方都是聪明人,许多话无需挑明。
一场赏花之会,宾主尽欢,初步的默契与联盟,便在氤氲茶香与言笑晏晏中悄然达成。
余氏带着曹溪婷告退时,何皇后还特意赏了曹溪琴一支赤金镶红宝珠的鸾鸟步摇,其意不言自明。
曹溪婷接过赏赐,双颊飞红,更添艳色,恭敬谢恩,礼仪无可挑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