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猛双手插在休闲裤兜里，身形挺拔如松，脸上挂着几分漫不经心的笑意。当那六七十号人黑压压地从巷口涌出来，手里的砍刀反射着冷冽的光，棍棒在地面拖出“哗啦哗啦”的刺耳声响时，他先是微微挑眉，随即忍不住低笑出声，那笑声里满是玩味，没有半分惧色。
他侧过头，看向身旁同样气定神闲的石万奎，声音不大，却清晰地穿透了对方阵营里的叫嚣：“老石，你瞅瞅这阵仗。”他抬了抬下巴，示意着那些嗷嗷叫着往前冲的身影，“当地的小混混倒是真敢拼，二话不说就往上扑，弄得我这心里呀，还真有点‘发怵’了呢。”
石万奎身材微胖，脸上总是带着几分和蔼的笑意，但眼底深处藏着不容错辩的锐利。他顺着孙猛的目光看去，见那些小混混一个个面目狰狞，挥舞着武器，仿佛真是所向披靡，不由得放声大笑，声音洪亮：“确实是无知者无畏！”他摇了摇头，语气里带着明显的不屑，“在他们眼里，手里攥着根破棍子、挥着把锈砍刀，就觉得自己天下无敌了。平日里也就敢欺负欺负那些老实本分的商铺老板，吓唬吓唬手无寸铁的平民，真遇上硬茬，还不是纸糊的？”
他目光扫过那伙人杂乱无章的阵型，还有几个甚至脚步虚浮，明显是酒气未消，不由得嗤笑一声：“就看他们这乱糟糟的架势，那个什么虎爷的成色也就那样。我看呐，他跟那些高层家族八成是没多大关系。”
孙猛闻言微微颔首，认同地说道：“你这话在理。那些家族就算实力不济，人品堪忧，可骨子里的高傲还是有的，怎么可能收这些乌合之众当手下？丢不起那个人。”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闲聊着，语气轻松得像是在讨论今晚的饭菜，完全没把眼前这六七十号凶神恶煞的人放在眼里。而就在他们说话的间隙，站在两人身后的夜堂和战堂成员早已按捺不住。这二十多人个个身形矫健，眼神锐利如鹰，身上透着常年历练出的悍勇之气。他们没有多余的废话，也没有丝毫犹豫，见对方冲了上来，当即如猛虎下山般迎了上去。
虽然他们赤手空拳，没有任何武器，但每一次出手都快、准、狠，招招直击要害。有的侧身避开砍刀，顺势一记肘击顶在对方肋下，只听“咔嚓”一声轻响，那小混混便蜷缩着身子倒在地上，疼得浑身抽搐；有的抓住挥来的棍棒，手腕一翻，借力将对方拽得一个趔趄，紧接着膝盖顶在其腹部，对方瞬间失去力气，瘫倒在地；还有的干脆利落，一记手刀劈在对方脖颈处，小混混连哼都没哼一声，便直挺挺地倒下，再无还手之力。
这些成员下手极有分寸，虽然每一击都让对方失去再战能力，却没有下致命狠手。但那钻心的剧痛，足以让这些平日里横行霸道的小混混哭爹喊娘，只能躺在地上翻滚哀嚎，一时间，惨叫声、棍棒落地声、痛呼声交织在一起，响彻整条街区。
孙猛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烟，抽出一根递给石万奎，自己也点燃一根，深深吸了一口，吐出的烟圈缓缓散开，他笑着说道：“老石，闲着也是闲着，咱们要不然赌一把？看看咱们两个堂的人，几分钟能把这些家伙全都放倒。”
石万奎接过烟，借着孙猛递来的火点燃，吸了一口，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哦？赌什么？你得快点说，别等你把赌注说完，前面都结束了。”
孙猛目光扫向前方，只见短短片刻，已经有二十多名小混混倒在地上，剩下的人虽然还在往前冲，却明显没了一开始的嚣张气焰，眼神里多了几分畏惧和犹豫。他不由得加快了语速：“赌注还能是什么？一条龙服务！吃饭、喝酒、娱乐，全程你请客，而且这二十多位兄弟也得带着，让他们好好放松放松。”
“好，赌了！”石万奎爽快答应，随即问道，“你说几分钟？”
孙猛正想开口，眼角余光瞥见又有几名小混混惨叫着倒下，那原本黑压压的人群已经稀疏了不少，他不由得笑了起来：“三分钟。我赌咱们的人，三分钟之内就能解决战斗。”
石万奎闻言，慢条斯理地吸了口烟，脸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既然你说三分钟，那我就赌五分钟。”
“嘿？”孙猛故作惊讶地看向他，挑眉道，“老石，你这是对咱们两个堂的兄弟这么没信心吗？就眼前这些酒囊饭袋，三分钟都算给他们面子了。”
石万奎摇了摇头，目光越过混战的人群，看向不远处街角的两个身影，嘴角的笑意深了几分：“我对兄弟们一直很有信心，尤其是我们夜堂的成员，个个都是以一当十的好手。”他抬了抬下巴，“不过你没看那两个守卫吗？从刚才起就在那儿不停地打电话，估计是在搬救兵。”
孙猛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果然见那两个一开始就守在别墅门前的汉子，正对着手机急吼吼地说着什么，脸色焦急，时不时还往这边张望一眼。他脸上的笑容淡了些，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我猜，在这六七十人倒下之前，那个虎爷手下养的所谓精英，恐怕就要赶过来了。”石万奎弹了弹烟灰，语气笃定，“所以说，这场赌局，你怕是要输了。”
孙猛的目光重新落回战场，此时又有十几名小混混倒在地上，剩下的人已经彻底慌了神，有的甚至开始往后退，想要逃跑，却没夜堂和战堂的成员步步紧逼，根本没有退路。但他的心思已经不在眼前的这些小喽啰身上了，而是在石万奎提到的那些“精英”上。
他掐灭了烟头，眼神变得锐利起来。这场赌局的输赢，看样子，还真要看虎爷的那些精英，会不会在最快的时间内赶到这里。如果他们来得快，三分钟之内战局未了，那自己可就真的要请这一条龙了；可如果他们来得慢，或者根本不堪一击，那石万奎这顿饭，怕是跑不了了。
夜风吹过，带着淡淡的血腥味和尘土气息。地上的哀嚎声依旧不断，而夜堂和战堂的成员依旧有条不紊地清理着剩下的小混混，动作干脆利落，没有丝毫拖泥带水。孙猛和石万奎只是这么静静的看着，等待着对方的精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