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身上杀气有点重。”
一道温和的声音下,姜夔不知何时出现在船头,他手持一把造型古朴长剑,一抖前刺,剑光灿亮如电,幻凝成晶莹的扇形。
忽地剑光敛去,周岩却见船头上老者长剑平举,他以“弹指神通”手法激射出去的三支长箭竟齐整的在剑身上。
他瞳孔微缩,这一手以剑化劲的手法委实高明。
洪七公啧啧称叹,“不赖。”
“洪帮主见笑。”
“你识得老叫花子?”
“洪帮主大名如雷贯耳,怎不识得。”姜夔这话下,船头人影绰绰,裘千仞、赫连春城、尼摩星、尹克西等人逐一现身。
赫连春城低沉的笑了笑,“周岩,又见面了。”
烟波钓叟森然一笑,低声对周岩道:“你方才怎的?”
“冤家路窄。”
“岂止是窄,都成独木桥了。”
周岩呵呵一声,铁掌帮、白莲教、明教相争,洪七公能现身在岳州,裘千仞冒出,倒也合理。或许张三枪、余化成都在此地。
他如此想来,对赫连春城道:“是又见面了。”
他这话下,眸光看向船头那脸面还兀自发白的青年镖头。
对方穿着的是便服,时隔已久,周岩觉得陌生。
不等他发问,回神过来的青年镖头面色倏狰狞起来,“可记得否昔日在襄阳郊野,箭射我龙门镖局镖旗。”
周岩想起来了。
原是那飞扬跋扈的镖头。
他如此想来,反倒没有多少惊讶。
当初自临安回来,就对张望岳过长风镖局怕是要是龙门镖局联手在一起,福安和振威相互扶持,如今看来,一语成谶。
“兄弟如今不在福安了?”姜夔忽道。
“你是?”
“龙门镖局总镖头姜夔。”
“原是姜总镖头,失敬。在下周岩。”
姜夔笑道:“客气!”
龙门镖局的青年镖头咬牙切齿,“辱镖局颜面,这账如何算?”
周岩不提张望岳曾到临安,前往龙门镖局就襄阳郊野自己箭射镖旗之事登门道歉,但姜夔不在,双方不欢而散这事。
他道:“你,我接着。”
姜夔道:“周少侠痛快,你三箭射镖旗,老夫是龙门镖局总镖头,自要讨个法,你看这样如何?接我三剑,这事一笔勾销。”
“好!”
“子,你可想好了,这姜镖头和你打完,那些虎视眈眈的还要不依不饶。”
“先将福安和龙门镖局这段仇怨化解,再随机应变。”周岩如是来,心中却想,等有朝一日都杀光了,一了百了。
周岩答应的干净利索,姜夔脸上有欣赏神情,“好,只要能接的住老夫三剑,龙门、福安、周少侠之间过节一笔勾销。”
大船、轻舟靠近湖岸,湖面碧水粼粼,不远处便是明月挂飞檐的岳阳楼。
姜夔横跨一步,似凌空虚渡,在湖边的竹排上。
“请!”
“七公,我去了。”
“去吧,自识得你这子以来,你打过的架都快比得上老叫花子一辈子了。”
周岩嘿的一笑,手持青锋剑,纵身跃上竹排。
“姜总镖头,请出招。”
……
竹排上剑拔弩张,岳阳楼中宾客满堂。
楼上靠窗雅座有一男一女两人。男子年长,形相清癯,风姿隽爽,正是黄药师。女子十六七岁,肌肤胜雪、娇美无匹。自是黄蓉。
但凡上楼的客人,送酒水伙计忍不住都要多瞧对方一眼,当然主要看的是黄蓉。
黄蓉看的却是洞庭湖风景,放眼浩浩荡荡,一碧万顷,缥缈嵘峥,巍乎大观,比之太湖烟波又是另一番光景
观赏了一会,酒菜已到,湖南菜肴甚辣,黄蓉吐舌头道:“这酒菜合乎爹爹口味?”
黄药师微微一笑,“自是。”
“在桃花岛的时候,爹爹吃食也是恬淡为主。”
“当年我和你娘游历大江南北,所到一处,看遍山水吃尽珍馐。”
“要不爹爹再陪着我去泸溪,蓉儿认识个奇人,厨艺臻至化境,保管让爹爹大饱口福。“
当日在中都,黄药师寻了黄蓉离去,周岩则随同苦慧大师等人到少林寺,再前往桐柏山荡寇。
黄药师、黄蓉一路游山玩水,自襄阳南下,对于满腹经纶的黄药师而言,怎少得了到岳阳楼赏月,观楼内四题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