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珠惊慌失措的往后一退，不对！不是这样。“你，你为什么不杀我？为什么停下来了？”

顾青仿佛没有痛觉一般，静静望着爱珠的脸庞。良久，扯出一抹笑意：“原来，不是心魔。”

爱珠回不过神，眼睛死死盯着顾青胸口，无知觉地反问：“什么心魔？”

“因为，”顾青轻喘了一口气，依旧顽强笑着，“我杀不了你。”

“不，擎擎可以的，你…”爱珠声音有些颤抖，身形虚晃，像是要坠倒，话到一半，已经说不下去了。

“是，我可以。但是，顾青做不到。我，我以为我顾青可以做到，但是，咳咳但是…”顾青艰难的抬头看了看高空中的擎月，又垂眸看着爱珠，断断续续说道：“今晚的夜色…很美…”

他错了，幸亏最后一刻他终于反应过来及时收手了，虽然好像晚了，但是她没有伤在他手上，不算太晚…就是…他的仇，恐怕又是一场奢望了…“对不起，本是堪不破心中妄念，却误以为你是心魔，顾青本…本是来与陈道友生死决斗以证道心。让你…无辜牵连了。”顾青声音越来越小，眼神逐渐迷离。缓缓的从爱珠的眉眼上，滑落到唇角，最后，扫过爱珠，隐在了自己的胸前。

他的胸口，爱珠的本命灵宝龙骨扇剑正竖插在上，周围是一大滩的殷红。他轻轻一扯嘴角，报应。他闭上了双眼，缓缓向后倒去。

爱珠怔怔的看着顾青，看着他说出他这次下生死战帖的原因。看着他视线在自己身上萦绕一圈后淡淡回转在他的胸口殷红处。

她就这样悬在半空，看着一身血污的顾青，垂着头的顾青，快要死的顾青。看着他闭上双眼，最后仰倒下去的身躯。

那个说要杀了自己证道的顾青，那个最后突然收手的顾青。

这算什么？这算什么啊？爱珠喃喃的自语道。一会儿要决斗，一会儿又送死，你把我爱珠当做什么人了？随意玩弄的对象吗？

“这算什么啊！”爱珠压抑不住内心的愤懑，对着下坠的顾青大吼起来。

她飞快的下落接住堪堪坠地，失去意识的顾青。她疯黄摇晃顾青：“别死！你给我说清楚！快醒来！”

顾青依旧闭目，没有回应。

爱珠惊慌失措的问剑魂，“怎么办？他要死了吗？我不是故意的，你救救他，他没呼吸了！小六！”

剑魂恨不得这人早死早超生，怎么愿意救他？“死了正好！你没听到他说什么吗？他要杀你证道！”

其实顾青在看到爱珠闭上眼等死的时候，就已经知道，自己沦陷了。

那时他眼里出现的爱珠，是那个在绝境里，躺在自己怀里的爱珠。

那时，她也是闭着眼睛的，睫毛闪动着。他要这睫毛，永远的闪动着。

所以顾青收起了灵力，敞开了怀胸膛，拥抱真实的自己。也想，拥抱爱珠，再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