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际的雷光还在闪耀,上古晶翼雷鹏的虚影展开数十丈宽的羽翼,鹏羽上的金属光泽在晨光下流转.
每一根羽毛都像淬了雷电的玄铁,泛着令人心悸的威压。
族长周身的淡蓝雷光缓缓收敛,如雷鸣般的声音在广场上空回荡,穿透每一位族人的耳中,让原本躁动的人群瞬间陷入肃静。
族人们纷纷屏息,举着石矛的手悄然放下,圣火区族人掌心的绿芒渐渐黯淡,祭仪部祭司结印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族长身上,连古涧部大长老都暂时压下怒火,等着族长的最终决断。
族长缓缓松开握住大长老的手,雷鹏图腾的微光在他胸前跳动,目光扫过全场时,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外族人陆尧,罪责一:擅入北渊结界,按祖训,杀无赦!”
话音落下,周围的族人瞬间绷紧神经,古涧部战士再次举起石矛,矛尖的红光重新亮起;
圣火区的老妇人将孩子护得更紧,眼神里的敌意又浓了几分。
在他们看来,任何外族人闯入北渊,都意味着灾祸,二十年前的魔潮惨剧还历历在目,没人想重蹈覆辙。
可还没等族人们发难,族长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转折:“可他是意外进入北渊,非主动闯入,且昏迷于结界边缘,并无恶意。”
这话让族人们愣住了,连古涧部大长老都皱紧眉头,族长这分明是在为外族人开脱!
他刚想开口反驳,就见族长抬手示意勿急,继续说道:“外族人陆尧,罪责二:夜蚀之时,吸走族人异兽图纹,杀害族人,按族规,该杀!”
这一次,族人们的目光齐刷刷转向阿芽。
作为夜蚀现场唯一的幸存者,她的证词是最关键的证据。
阿芽靠在圣火长老身旁,脸色还有些苍白,之前探查记忆时被迷雾反噬的虚弱感还未完全消退。
听到族长的问话,她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陆尧关于夜蚀时的记忆,其识海内有一团白色迷雾,我根本无法穿透,看不到里面的画面......”
“连萤火之怒都探不开?”族人们纷纷惊呼,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萤火之怒乃北渊圣火的上古传承,探查神识记忆从未失手,如今竟被一团迷雾挡住,这外族人的体内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族长没有意外,继续问道:“那你是否亲眼看到,陆尧杀害了族人?”
阿芽的眼神闪过一丝犹豫,她用力回想夜蚀时的画面:煞气笼罩的黑暗、族人倒下的身影、消失的异兽图纹......
那些碎片在脑海里翻滚,最终她咬着唇道:“我当时意识有些恍惚,但我记得,族人的异兽图纹确实消失了,一定是他吸走的!”
“好,你辛苦了,先歇着吧。”族长点点头,转而看向大祭司身后的小狸:“夜蚀后,是小狸负责净化族人尸骸,她探查的结果,或许能给大家答案。”
小狸早就做好了准备,看了眼大祭司,见大祭司投来镇定的眼神没有再做阻拦,立刻提着浅褐色兽皮裙快步走出。
她双丫髻上的兽牙轻轻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在所有族人的注视下,小狸的眼神里展现出了与年龄不符的沉稳。
她站在广场中央,对着族人们微微躬身,声音清晰而坚定:“我在净化尸骸前,已用祭仪部秘术探查过每一位战士的遗体。”
“所有拥有异兽图纹的族人,图纹确实全部消失,但他们的唯一致命伤,都是夜蚀魔物所致!”
她顿了顿,抬手按在眉心的银色符文上,语气带着庄严:“我以北渊祭司的名义,对祖先起誓,所说之言句句属实,绝无半分虚假!”
圣火长老见状,指尖轻轻拨动半空的圣火草,草叶上洒下细碎的绿光,落在小狸身上。
绿光如水流般拂过她的身躯,没有泛起任何异常。
这是北渊的“圣光验真”之术,若有谎言,绿光便会变得浑浊。
此刻绿光纯净如初,显然小狸没有说谎。
“竟然是魔物杀的......不是这个外族人干的!”族人们哗然,之前的愤怒渐渐被疑惑取代。
可很快新的疑问又涌上心头:就算族人不是陆尧所杀,但他吸走死者的异兽图纹,也是对北渊战士的亵渎!
古涧部大长老抓住机会,厉声开口:“就算杀人罪名不成立,吸走我族上古传承的异兽图纹,也是死罪!”
“上古异兽图纹是战士的荣耀,就算死后会消散,也容不得外族染指!”他指着陆尧,语气里满是不容置疑的愤怒。
“刚才你吸走阿芽的萤火之怒,又吸我的赤炎虎图腾之力,这可是所有人都亲眼所见!”
族人们纷纷附和,就算陆尧没杀人,吸走族人异兽图纹的罪名也足以定他死罪。
圣火长老也皱起眉头,指尖的圣火草微微颤动,显然也认同大长老的说法。
上古异兽图纹对北渊族人而言,比性命还重要,被外族吸取,是北渊部落的奇耻大辱。
族长却依旧平静,他看着众人,缓缓说道:“若他吸收的图腾之力,只是暂时存于体内,且能还回族人呢?”
“暂时存放?还能还回来?”大长老嗤笑一声,满脸不信:“北渊传承千年,从未听说图纹之力能脱离宿主后还能留存,更别说还回原主!”
族人们也纷纷摇头,在他们的认知里,异兽图纹与族人血脉绑定,一旦脱离宿主,半日之内便会消散,根本不可能暂存于他人体内。
族长没有辩解,只是转头对着广场西侧的人群喊道:“阿哲,出来吧。”
“阿哲?”这两个字像惊雷般炸在族人心头,所有人都惊呆了。
阿芽更是浑身一颤,原本苍白的脸上瞬间泛起血色,她踉跄着往前迈了两步,目光死死盯着族长所指的方向,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的期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