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沉闷的撞击声在万宝城数十里外回荡,十几具髓尸的头颅应声碎裂,黑红色的脑浆溅在地上与血渍混在一起,形成黏腻的污渍。
皇甫卫风握着黑羽扇,大口喘着气,衣袍上沾满了血污与煞气形成的黑霜,连扇面上的墨竹纹路都被染得模糊不清。
他扫过周围堆叠的几十具髓尸残骸,眉头紧锁,从城内密道绕到此处,没想到这里的髓尸密度,竟丝毫不比城内低。
“万宝城快撑不住了。”方逸眭收起手中的白莲剑,剑身上的灵光已黯淡不少,他抬手擦去额角的冷汗。
方逸眭望向万宝城上空,语气里带着焦虑:“血幕压到城头了......再守不住,整个蔺洲就彻底完了。”
皇甫卫风点点头,黑羽扇轻轻拂过身前的淡红血雾,扇尖带出的气流让血雾微微散开。
他双手快速掐印,指尖突然腾起数道幽蓝色的火焰。
幽魄玄火刚一出现,周围的温度骤然上升,血雾中的煞气竟发出“滋滋”的灼烧声。
“小心!”方逸眭突然低喝。
皇甫卫风心领神会,手腕一翻,幽魄玄火如箭矢般射向血雾最浓郁的一处。
“轰”的一声,空间炸开,血雾瞬间崩散,两道人影被迫显出身形。
左边一人身着青衫,双手间萦绕着淡淡的水汽,正是中玡洲沐泉亭的林清玄;
右边一人披着兽皮,手中把玩着一柄石斧,斧刃上还沾着干涸的血渍,正是北四洲散修熊阔海。
林清玄收起周身的水纹,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万宝城都快没了,两位借密道来此‘闲逛’,这是打算临阵脱逃?”
熊阔海掂了掂手中的石斧,斧身与掌心碰撞发出沉闷的响声,语气里满是野性的凶狠:“在我们北四洲,叛逃者可是要被生吞活剥的!你们最好给个说法,不然今天别想走。”
皇甫卫风手中的幽魄玄火微微跳动,眼神冷了下来:“蔺洲的事,还轮不到外人来指手画脚。”
“话可不能这么说。”
林清玄向前一步,周身水汽越来越浓:“来者是客,蔺洲遭此大难,我们本想帮忙,可两位这鬼鬼祟祟的模样,怎么看都像是心怀鬼胎。”
“跟他们废话什么!”熊阔海突然跨步而出,石斧在地面划出一道深深的沟壑:“先拿下再说!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等审过了自然清楚!”
“两位稍安勿躁!”
方逸眭连忙上前,手中白莲剑穗轻轻晃动:“皇甫兄绝非临阵脱逃,他是为了解除蔺洲危机,只是此事事关重大,不便明说,还望两位体谅。”
“体谅?”
林清玄眉角一挑,语气里满是不屑:“族长在高台上拼死护城,身为皇甫家的核心子弟,却躲在这里说‘事关重大’?这话你齐洲信吗?”
“一派胡言!”熊阔海怒吼一声,石斧猛然举起,引动天地元气汇聚,周身的兽皮无风自动:“不见棺材不落泪,受死吧!”
“三境圆满体修。”方逸眭眼神一凝,对皇甫卫风快速道:“这个交给我,林清玄你应付,速战速决!”
话音未落,他手中的白莲剑突然绽放,九层莲瓣层层展开,乳白灵光如潮水般翻腾,剑身上的符文亮起,透着沛然的正气。
“皇甫家的炼器奇才,今日倒要讨教一二。”林清玄也不含糊,随手将一枚晶莹剔透的玉盘抛向半空。
玉盘刚一离体,便爆发出刺眼的蓝光,引动天地异象,原本阴沉的天空突然乌云密布,豆大的雨点倾盆而下。
雨水在空中快速旋转,竟凝聚成一道水桶粗的龙卷雨击,带着撕裂空气的锐啸,直扑皇甫卫风。
“中品法器!”皇甫卫风眸子一缩,黑羽扇猛地挥出。
数百根黑羽从扇面脱落,在空中凝聚成一只巨大的墨色利爪,爪尖泛着幽蓝的火光。
与此同时,他指尖的幽魄玄火瞬间引燃黑羽,幽蓝火光冲天而起,玄火包裹的利爪带着焚毁一切的威势,迎向龙卷雨击。
“轰!轰!”
利爪与龙卷雨击轰然相撞,水汽与火焰交织,爆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
雨水被玄火蒸发,形成大片白雾,火焰被雨水压制,泛起阵阵青烟。
皇甫卫风与林清玄同时后退半步,前者扇面上的黑羽又少了几根,后者的玉盘也黯淡了几分。
另一边,方逸眭的白莲剑已与熊阔海的石斧战在一处。
乳白剑光如流星般穿梭,九道剑光交织成网,不断刺向熊阔海的要害;
熊阔海则挥舞着石斧,斧身带着刚猛的劲风,每一次劈砍都让地面震颤,逼得方逸眭不断闪避。
四人的战斗越来越激烈,震天动地的声响响彻云霄,周围的淡红血雾被气浪震得四散开来。
可诡异的是,这些血雾并没有消散,反而像有生命般,在四人周围不断凝聚。
渐渐形成一道近乎凝实的血色屏障。
屏障内,低低的呜咽声不断回荡,像是无数冤魂在嘶吼,听得人头皮发麻。
“不对劲!”方逸眭最先察觉异常,他一剑逼退熊阔海,目光扫过周围的血雾屏障:“这雾在困住我们!”
皇甫卫风也停下动作,黑羽扇挡在身前,警惕地盯着血雾:“是血色天幕的延伸,这些雾能吸收灵能!”
就在这时,“轰”的一声巨响,血色屏障突然向内收缩,一股强大的推力从雾中传来,将四人同时震回原地。
皇甫卫风与方逸眭快速靠拢,背靠背站在一起;
林清玄与熊阔海也收起敌意,双双面对而立,四人身上都添了不少新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