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一阵咬牙切齿的声音从她口中传出,犹如生锈的铁块在硬物上摩擦,令人不寒而栗。
“……苍崎……橙子。”
卢弗雷乌斯低声咒骂,声音中充满了憎恨与不屑。他的眼神如利刃般刺向那名站在房间入口的女性,仿佛想要把她从空气中抹去。
橙子,那个曾让他心生不满的人,今天再次出现在他的眼前。她似乎总是能在最不合时宜的时候出现在他面前,这次也不例外。
“……这里不是你这种粗俗之辈……进来的地方……”
卢弗雷乌斯冷冷地说道,他的每个字仿佛带着刺,直指橙子的存在。
“哈哈哈,这话说得真刻薄,降灵科‘尤利菲斯’的老爷子。”
橙子不急不慢地摘下眼镜,抬手轻轻闭上了一只眼睛。那抹笑容不再是普通的戏谑,反而带上了一丝微妙的变化。
“不过,唯独这一次,我有资格正式参加。虽然老爷子不喜欢,但这也是传统的结果。还请见谅。”
她的语气带着几分挑衅,但又有着不容忽视的坚毅。
“……你说资格……开什么玩笑……”
卢弗雷乌斯的语气骤然停滞,眼中的怒火瞬间被另一种无法言喻的情绪所取代。
他似乎有些不知所措,原本的愤怒在面对橙子时,竟不知如何继续发泄。
橙子轻轻掂起一张陈旧的羊皮纸,像是握住了某种具有特殊意义的物品,随手在空中挥了挥。
她的动作潇洒优雅,而那张纸上写着的名字,也无疑引起了在场每个人的注意。
“不用再装了,你已经知道了。”她的笑容变得更加沉稳,带着某种无可争辩的坚定。“总之,我是君主的代理人。”
“我以法政科之名保证,这份委托书是真品。”
菱理冷静地附和着,她的声音如冰冷的流水,带着无法动摇的坚定。
空气中瞬间弥漫起一种沉默的气息。这份沉默并非源自惊愕,而是源于一种深重的认知——
不仅仅是可能发生,而是已经发生的事实。
每个人都知道,若是橙子这样的人,完全有可能凭借她的手段,在任何情况下都能得到权力的认可。
这个事实,足以让所有人的心情都沉重下来。
“你还是老样子,从那些古怪的地方接委托啊。”
伊诺莱扬起一边眉毛,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但更多的却是对橙子的熟悉和淡淡的无奈。
“因为我接受过老师很好的熏陶。”
橙子毫不掩饰她的自信,轻松地回应,仿佛早已预见到这种对话的走向。
二世不禁想起这两人的关系。橙子和伊诺莱,从学生时代便开始建立了师徒关系。
而当橙子被列入封印指定名单时,正是伊诺莱首先提出支持的那一方。
两人之间的关系,带有深刻的魔术师色彩,既有着对彼此能力的认可,也夹杂着一种复杂的情感。
卢弗雷乌斯的沉默如同沸腾的锅底,最终随着一声沉吟爆发出来。
“……委托者……是……哪一家……?”
“诅咒科‘吉古马列’……与其这么说,不如说是中立主义的代表吧。”
橙子微微颔首,语气轻松却带有一丝不容忽视的自信。
“所以,我也会带着正式的投票权参加这场冠位决议。啊,希望你们放心。我当然没有中立主义其余各家的投票权。就算有,你们应该也不会承认吧。”
她从容地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轻松自如地调整了下自己的姿势。
那张椅子原本是为十二家系的君主设计的,但现在,竟也理所当然地迎接了橙子这位“流浪的自由业者”。
这个位置原本应是为真正的权力中心准备的,但现在,这个位置上却坐着一个“外来者”。
法政科的女魔术师静静地站在橙子身后,面带微笑,仿佛隐匿在背后的守护者。
她站得恰到好处,既不显得突兀,也不失礼,仿佛时刻准备着在任何时刻对周围的局势做出反应。
就像是阿希拉在特兰贝利奥阁下背后待命的角色——看似不显山不露水,却极其危险,暗藏着致命的威胁。
“............”
二世微微皱眉,他似乎听到了某种低沉的声音——
在权力的角度上,苍崎橙子无疑是微不足道的。
她不过是一个流浪的自由魔术师,缺乏可靠的后盾,纵使她站在这里,她的声音也很难得到钟塔内大部分人的认同。
然而,正因为如此,橙子的言辞和立场也不容小觑。在这种权力斗争的漩涡中,她的出现本身便是一种威胁。
然而,单论纯粹的魔术层面,橙子的身份则完全不同。
作为冠位“Grad”魔术师,纵使钟塔中拥有资格坐在这张圆桌的大多数君主,在魔术阶位上也远不如她。
她本身的魔术力量和技巧,足以使她在这场会议中脱颖而出。
尽管她在权力的游戏中没有显赫的地位,但她的存在,却注定会对这个议题产生影响。
在灵墓阿尔比恩的再开发议题上,无论是贵族主义还是民主主义,都在为确保魔术师能更接近神秘而努力。
然而,这一目的所需要的手段,却无法忽视她的意见。
橙子不仅代表了中立主义的声音,她的立场,也同样给那些热衷于再开发的势力带来一种必须面对的考量。
这一切,使得她的参与,似乎变得愈加无法忽视。
这在政治论战上是基本招式。不过在冠位决议这个场合,很少能施展得如此成功。
麦格达纳不耐烦地催促道:
“……那么,卢弗雷乌斯老先生,请继续先前的话题。”
然而,就在卢弗雷乌斯准备开口时,橙子突然轻轻挥了挥她那只白皙的手,语气冷淡且带着轻微的挑衅:
“啊啊、啊啊,那种令人想睡的老掉牙的话题,已经说够了。”
“你说什么!”奥尔嘉玛丽怒目而视,声音尖锐而愤怒。她的目光仿佛带着火焰,直直刺向橙子,显然无法容忍她这番轻蔑之言。
然而,橙子却仅仅是轻轻耸肩,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淡淡地说道:
“反正,不就是那套老套的贵族主义与民主主义的无聊交锋嘛?到底是争论要把新世代也纳入钟塔,继续扩展它的疆域,还是干脆缩小钟塔,精打细算,走一条节约开支的老路?说白了,这种争论最后不过是看个人兴趣罢了。”
她顿了顿,似乎有些不耐。
“我倒是想听听别的,更有深度的观点——毕竟,大家好不容易都聚到这儿了,不能只讨论这些无关痛痒的老生常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