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桐池轻轻开口,声音平淡却带着一丝思索,“他说过,迷宫本身就是一种魔术,而突破迷宫的过程,其实是通过某种仪式。”
伊薇特点了点头,稍作回忆,思绪飞速运转:
“嗯,记得。他说过,迷宫与迷阵不同。迷阵是以复杂的布局困敌,而迷宫的深处,传说中会遇到另一个自己。”
她的声音稍微停顿,带着一丝思索,“如果真是那样……那就不止是简单的迷惑。”
“没错。”间桐池打了一个响指,目光微闪,“如果这真是迷宫的规则,那么那个英灵的身份……”
他语气略显沉稳,带着一种探究的气息,“如果能够使用与伊斯坎达尔相似的宝具,那他必定与伊斯坎达尔有着极重的渊源。”
他停顿了一下,轻轻勾起嘴角,低声沉思。
传说中的伊斯坎达尔,身材矮小,发色有金色也有黑色,双眸如同金银妖瞳,一眼宛如漆黑夜空,一眼仿佛怀抱着浩瀚蓝天。
那些关于征服王的种种描述,让人无法忽视他所散发出的气场。
“从苍崎橙子传回来的图像来看,那个被称作‘伪装者’的英灵,完全符合了伊斯坎达尔的特征。”
间桐池轻声说道,眼神中闪过一丝微妙的情绪。
他眉头微微皱起,思绪开始转动:“伪装者?”这词语在他心中翻滚。
他忽然顿住,脑海中浮现出一些令人不安的想法。“为什么会称他为‘伪装者’?这不是七大职介中的存在……”
间桐池眉头微微皱起。
伪装者?
为何会被称为伪装者?
这是七大职介之外的东西。
他沉思了一会儿,脸上露出一丝思索的表情,不由得呢喃出声。
“伊斯坎达尔,作为一位古代王族,他的能力不仅限于征服,更涉及了暗杀和战争。这种能力,尤其是在战争中伪装成他,的确能达到出奇制胜的效果。”
间桐池突然记起了隐藏在脑海深处的某个情报。
是关于埃尔梅罗二世,也就是韦伯.维尔维特那家伙的情报——
——在取得召唤境界记录带的权限后,埃尔梅罗二世召唤失败了。
“......韦伯没有成功召唤出伊斯坎达尔......”
“老师?”伊薇特显然被这个名字吸引了,稍微一愣。
“是的。”间桐池轻描淡写地说道,“埃尔梅罗二世在获得召唤境界记录带的权限后,尝试召唤英灵,却失败了。”
伊薇特皱了皱眉,显得有些困惑,“召唤失败?为什么?”
“有两个可能。”间桐池语气低沉,“第一种可能是,那个英灵不愿意与召唤者缔结契约。不过,像征服王伊斯坎达尔这种人物,几乎不会拒绝降临现世的机会。”
他顿了顿,语气更加沉稳,“第二种可能,也许更为符合情理——那就是,伊斯坎达尔的真名已经被另一个英灵占据,那个英灵或许早已存在于这个世界之上。”
伊薇特的脸色微变,心中浮现出几分警觉:“占据伊斯坎达尔的真名?”
她轻声重复,似乎在消化这个信息。
“那么以召唤的角度,应该称那家伙为伊斯坎达尔吗?”间桐池突然发问。
伊薇特听得愣住了,随即开口:“伊斯坎达尔?那位征服王?老师的梦中情郎?!她是女的?”
她的声音突然拔高,几乎可以与天际的云层交汇。
超越人类极限的高音在身旁的粉色双马尾女士的嘴中出现,让间桐池没好气得翻了个白眼。
他没有理会伊薇特的奇异构想,反而继续顺着自己的思路说道:
“那么,哈特雷斯意图对‘王者’所做的事十分明确……是啊,没错。既然他带着王者的影子伪装者进入阿尔比恩这座大迷宫,没有其他可能......”
......
即使从摩天楼的餐厅望去,夕阳也几乎西沉,渐渐将伦敦的天际线染成一片橙红。
餐厅内安静得出奇,除了偶尔传来的银器碰撞声,几乎听不到任何喧嚣。
这样高端的餐厅,平常的预约早已排到一年前,但今天,却是异常的空旷,几乎只接待了寥寥几位客人。
在窗边的座位上,依旧有两个身影坐得端正。
老妇人和壮汉,两个看似不太搭配的存在,依旧毫不妥协地占据了这片属于权力和影响力的领地。
老妇人名叫伊诺莱.巴鲁叶雷塔阁下。
她缓缓地用餐巾轻拭嘴角,低声评价着盘中的美食,言辞简短而尖锐。
“料理很好,但……不够沉着。”
听到她的评价,壮汉——麦格达纳.特兰贝利奥阁下,忍不住笑了。
那种笑容,犹如一把钥匙,能瞬间解锁每个人心中的美好期待。
只要见过一次,便难以忘怀。
更令人着迷的是,若是能成为让他笑的人,似乎就能触及到一种无上的荣耀——这是作为一个立于他人之上的人物所具备的特质之一。
但伊诺莱并没有被麦格达纳的笑容所感染,两人拥有着同等的地位。
“你还真是宽容,麦格达纳。”
她的声音里没有丝毫波动,“这是目标的问题。你知道,新事物总是美好的。在这个时代,被世界所接纳的事物,往往就是艺术。”
她低头端起酒杯,慢慢旋转。
“但这些菜肴,明显太过迎合那些惯常吃美食的人的口味。虽然说,历史的进化往往从有着财力的贵族阶层开始,但若只是一味迎合,那么即使时间的纵轴足够宽广,也无法触及到真正的深度。”
麦格达纳听到这里,脸上立刻露出一抹无聊的表情,他大幅地耸了耸肩,像是早已习惯了伊诺莱这般高深的思辨。
“哎呀,你说得没错。”他轻松地回应,“巴鲁叶雷塔阁下,想要的是让大多数人都能接受、理解的娱乐吧?”
他的语气透出一种轻松的挑衅,仿佛他早已洞悉了伊诺莱的所有想法。
伊诺莱的神情没有丝毫变化,仍旧冷静而深邃。
“民主主义者的确是这样。”她轻轻叹了一口气,语气变得更加凝重。
“但我并不打算与这种多数主义划上等号,去迎合愚昧的大众。真正有意义的,是能够让他们也欣然接受,而不是一味地迎合他们的需求。我们应该赢得更自然的胜利,而不是通过无聊的妥协。”
她微微举起酒杯,目光定定地看着麦格达纳,“谁会想跟随一个连自己的胜利都没有趣味的国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