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口气沉稳,仿佛这只是日常的事务,然而话语背后却似乎隐藏着某种深层的动机。
骸骨兵的动作仿佛早已按照某种固定的程序展开。
它们穿梭在这庞大的书架之间,毫不迟疑地引导着两人向更深处走去。
脚步声在幽暗的书库里回荡,而那种压迫感与古老的气息也愈发强烈。
“咻——咻——”
蓝色的火焰在他们的脚步声中猛然燃起。
那火焰并非寻常的火光,仿佛是被某种特殊的魔术激活的灵光,随着骸骨兵的引领,蔓延至周围的墙面,照亮了那些积满灰尘与遗忘的书架。
这种蓝色的火焰,不仅照亮了周围,也似乎在回应某种召唤,仿佛在热情地款待久违的主人及其随行。
老人忽然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讶:“真没想到……境界记录带居然会在这个伦敦发动灵威……”
他的话音未落,便停了下来,转过头来,目光直勾勾地投向奥尔加玛丽。
“马里斯比利……有没有告诉过你什么事?”他缓缓地问道,眼神中似乎藏着某种不言而喻的意味。
奥尔加玛丽皱了皱眉,轻声回答:“父亲大人什么也没说。”
“是吗……”老人轻轻叹了口气,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您有什么与父亲大人有关的线索吗?”奥尔加玛丽紧接着追问,语气中隐隐带着一丝迫切。
老人摇了摇头,含糊其辞:“……不。”
他顿了顿,似乎在回忆什么:“如果是肯尼斯,或许知道一些……毕竟……他那个时候的状态,着实有些……奇怪……”
“您是指什么呢?”奥尔加玛丽心中一动,急切地想要知道更多。
然而,在她即将追问时,骸骨兵的脚步骤然停下,打断了她的话语。
周围是一片难以用言语描述的书架森林,密密麻麻的书架间散发出古老的气息,仿佛每一块石板、每一本书都在讲述着一个久远的故事。这里的魔力和能量密度令人压抑,连空气中的微粒都仿佛充满了某种不可见的力量。
这里的氛围与一般的魔术空间不同,更像是一个被时间遗忘的地方,积淀了岁月的尘埃。
“……就是这个。”老人突然从书架中抽出一本书,书的封面上积满了厚重的尘土。
相比其他书籍,这本书的尘埃明显较薄一些。
他吹了一口气,散开的尘埃下记载着某个名字。
“对,那个名字是马奇理.佐尔根。”尤利菲斯的声音沉稳而低沉,带着一丝岁月的沉淀。
这个名字在奥尔加玛丽的脑海中回响,却并没有任何熟悉的印象。
她努力回忆,却始终无法抓住那一丝联系。
根据名字的发音,她推测这人很可能来自北欧或东欧某个偏远的地方。
她的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向那些遥远、寒冷且阴暗的国度。
那种环境,注定了那里的人必须要拥有非凡的韧性和坚强,才能在无情的暴风雪中生存下去,才能在没有阳光的日子里依旧维持心中的温暖和理智。
“这人,究竟是谁?”她心中忍不住问道。
尤利菲斯似乎看透了她的疑惑,微微叹了一口气,缓缓地说道:
“他是数百年前曾在钟塔调查过某种神秘的魔术师。有人说他像个梦游者,甚至可以说他终其一生都在追寻一个无法触及的梦。”
.........
两人换乘电车与巴士,足足行驶了两个小时,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随着车窗外景色的变化,周围的环境变得愈发宁静和荒凉。
大城镇的喧嚣渐渐远去,小镇仿佛被大自然的怀抱所包围,零星的房屋坐落在广阔的草原与密集的森林之间,带着一种恬静的孤寂感。
间桐池下车的地点,是一个偏僻的车站,四周被荒草和远处的丘陵环绕。
沿着地图与路标走了十几分钟,他们抵达了目的地。
小镇的气氛异常安静,空气中弥漫着青草和泥土的气息,仿佛与世隔绝。
进入诊所后,间桐池与伊薇特站在柜台后面、正在打盹的老妇人交谈了几句。
老妇人虽显得有些迟缓,但还是热情地引领他们进入了诊疗室。
病房内透过窗子洒进来的阳光,形成斜角的光束,温暖却不刺眼。
空气里带着一丝消毒水的味道,显得清新又有些陌生。整个房间仿佛是静止的,除了播放的柔和古典乐外,诊所内空无一人,连护士也不见踪影。
或许是今天没有患者,或许正值休息时段。
突然,从另一侧的门口传来了脚步声。
“嗨,你就是访客吗?”一个带着温和笑意的声音打破了安静。
间桐池回过头,看到一位年约六十的壮年医师走进来。
他头发已经开始斑白,白色的诊服胸前口袋里塞着一副老花眼镜,眼中透着些许疲惫,但依然保持着一份沉稳。
“初次见面,古洛特先生。”间桐池站起身来,礼貌地行了一礼。
医师面带微笑,稳重地与他握了握手,然后在诊疗桌后坐了下来。
“据说你是从伦敦特地过来采访我的?”
“不,不是这样的。”间桐池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温柔的笑意,仿佛是在和一个久别重逢的朋友交谈。
“其实是因为……‘我与你不是老朋友吗?’很久没见面了,我有好多话想找你聊聊。”
当然,间桐池和医师是首度碰面。
伊薇特也立刻看穿了其中原因。
暗示魔术。
甚至是那种已经深到逻辑出现矛盾的情况,也不可能会被破除的程度。
不过,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伊薇特完全没有感知到。
不过这并不算什么大事,所以伊薇特便将注意力重新放在眼前的医师上。
“怎么了?”似乎是注意到了伊薇特奇怪的目光,眼前的医师不解地歪头。
“不,无须在意。她是我的助手。”
“哈哈哈,这样吗?你也到了那种年纪吗?”
两人似乎成为了一对忘年之交,虽然有些戏剧化,不过设定有点出格的暗示说不定意外地容易通用。
间桐池重新交叠十指,如此发问。
“那么,我对柜台人员也说过,你还记得三十年前的患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