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枚古老的金币,沉甸甸的,表面磨损得已有些模糊,但仍旧能依稀看出精致的浮雕纹路。她的指尖轻轻划过,仿佛在与这件古董之间进行某种无声的对话。
“......那么,上面的术式就拜托你费心研究一下。”间桐池的声音透过电话传来。
“嗯,这个自然。”橙子的回答简洁而直接,语气中没有丝毫犹豫。
“那么,关于哈特雷斯的从者的真名,你有情报吗?”间桐池继续问道。
“倒是有一些推测,不过现在还不能确定下来。”橙子稍微停顿了一下,轻声回应。
“嗯,这一点要尽快确认一下,我想那个英灵应该也占据着某个重要的特质,而且这一方面你可以找韦伯那家伙交流一二,对于亚历山大大帝方面的知识,他应该比你还要更加清楚。”
“当然,我本就有这样的打算。”
.........
天花板高得几乎可以说是天际。
不,这个空间根本不属于地下,几乎是另一片天空。
覆盖整个视野的顶罩,散发着多种难以言喻的光芒,仿佛有意掩盖这片神秘领域的真实面目。
那是种奇异的色彩,流转的光泽不似自然界中能看到的任何东西,深邃却又闪烁,仿佛这片空间的每一寸都被某种远古的力量所孕育。
空气中弥漫着清新且不真实的气息,这种气息像是从遥远的历史中遗留下来的,带着无尽的奥秘和神秘感。
橙子曾说过,这个地方的座标不稳定,甚至难以用“地下”来形容它。
若要试图理解这里的存在,或许称之为异界更为贴切——一个不再受限于物理规则的地方。
灵墓阿尔比恩。
它坐落在时钟塔地下,深不见底的地下,甚至没有多少人知道,它存在的深度超出了所有的常识。
数十公里深的地下空间,完全违背了物理学的常规,仿佛是从另一个维度穿越而来。
在这样的地方,时间和空间的流动都变得不再是我们所能理解的那种模样。
“地底的天空……”她喃喃自语,眼神落在那片璀璨的光幕上,心中却涌起了一股复杂的情绪。
她曾与那位无可置疑的国王并肩作战,但即使是与他在一起,连她也未曾见过如此的景象。
这片诡异的空间,若能带回去,或许能成为炫耀的资本。
可是,她的内心却生出了一丝阴冷的火焰。她并不想将这份发现带回去。
她不需要向那些背叛国王的废物们展示自己的成就。想起那些背叛过国王的家伙,她的内心怒火再次燃起,无法遏制。
她清楚地记得,在那个充满激情与理想的时代,自己曾为国王效命,试图征服一切。
然而,命运的转折让她目睹了曾经的伙伴们如何为继承王位而互相残杀。
那些人,她再也无法称之为同志。
尽管也有少数像尤米尼斯这样的忠诚人物,他们与伪装者并不合拍,但她从未料到,原本同仇敌忾的战友们,竟会如此愚蠢地在血腥的战争中相互残杀。
至今为止,这场争斗的起因,还可以追溯到那个无能的国王——他留下了“由最强的人统治帝国”的遗言,成为了这场连绵不断的灾难的根源。
突然,有人打破了她的沉思。
“……怎么了吗,伪装者?”那是哈特雷斯的声音,温和却带着几分探询。
伪装者回过神,挥了挥手,似乎并不想让他担心,低声说道:
“别在意,Master。我只是稍微沉思了一下。”
他们正在暂时休息。
在这片与外界隔绝的空间里,哈特雷斯的安排让他们避免了钟塔可能的监视,暂时没有进入那个危险的采掘都市,而是按照他的指示,静静地待在这里。
伪装者打开了手中的酒瓶,单手轻轻拧开瓶盖,将酒水送入口中,随即用手背擦拭着嘴角。
“好酒。”她轻声说道,眼中似乎浮现出一丝陶醉,“让我感觉神明降临到此。”
哈特雷斯忍不住笑了:“你的神真大方。”
伪装者抬起眼,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目光中仿佛有星辰闪烁:
“那是当然。无论是混乱还是混沌,都是神明的恩宠。因为人类的理性终究有限,它无法触及这个世界的一切。酩酊大醉,是我们唯一的救赎。”
“……原来如此。听到你这位神话时代的魔术师这么说,我倒是能坦率地认同。”
哈特雷斯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
“别说这种话。若论起魔术术式,现代的魔术也未必逊色。”
伪装者稍微抬了抬眉,语气中掺杂了一点轻蔑,仿佛在对哈特雷斯的评价做出挑战。
哈特雷斯笑了笑,似乎并不在意伪装者的回应。
“所以,关键还是在于其他方面吧。就像连那位冠位人偶师,你自己都说她很脆弱。”
“当然是这样了。”
伪装者的语气没有丝毫犹豫,眼中闪过一丝认同。她的目光低沉,仿佛在回忆某些往事,话语间带着一股无形的压力。
“她的脆弱不只是体现在术式上,更是在于她对自己身份的依赖,以及对过去的执着。那种精神上的不坚定,最终注定会成为她最大的弱点。”
“不过。”她轻轻叹息,重新审视眼前的环境。
“我同时也感到非常佩服。与其说是等级上的差异,不如说现代魔术的差距,已经扩展到了一个完全不同的次元。
即便如此,那个苍崎的家伙依然紧追不放,这种执着,简直是出奇的让人敬畏。她到底隐藏了多少底牌,连我都无法想象。”
“……是啊。”哈特雷斯点点头,语气沉重。
苍崎橙子最后准备使用的集合投射型使魔也是如此,简直深不可测。
突然从日本这种偏远地区冒出来拿下冠位的才能不用多说,更值得畏惧的,是她与神话时代的魔术师为敌也毫不退让的精神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