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纭愣愣地看着叶容九，忽然笑了一下：“怎么突然说起这个……”“我好像，已经很久没看到你神采飞扬的样子了。”叶容九握住林纭的手，低声道，“这些年，委屈你了。”

这些年林纭看似依旧是无拘无束，婆家也好，叶容九也好，还是宫里也好，都对林纭不曾有过什么限制，甚至有的时候隐隐有些纵容。这份纵容让京城里不少妇人都羡慕极了，羡慕林纭嫁人后甚至过得比做姑娘时更舒坦。

可是只有林纭自己才知道，自己收敛了多少的性子。

刚刚认识叶容九的时候，她就敢不知天高地厚地对叶容九下毒，算得上威逼利诱，利用叶容九达成自己的目的。那个时候，除了对先帝和谢梓煦有点表面上的敬畏，对于其他人，她也没什么有什么收敛的必要。

这种时候一直持续到叶朝华开蒙的日子。

小小年纪的叶朝华就展现了不弱于父母的惊人天赋，无论是在学问上还是在毒术上，而且小小年纪就很有主见，不会被大人的言语左右。

那个时候，林纭便看出了自己女儿未来绝对不甘于屈居人之下，可是国公府已经无法再拥有一个惊才绝艳且手里有实权的人。

在那之后，林纭便渐渐在京城减弱自己的存在感，偶尔有露面也是和其他贵妇差不多的模样，礼仪也好，姿态也好，都无可挑剔，也很少再沾染除了自己那一亩三分地之外的部分。

看上去改变不大，甚至在有些人眼里，都不算有了变化。

可是叶容九是林纭的枕边人，林纭有任何的变化都逃不过他的眼睛。只是这些年他不好说出来，因为他知道，林纭愿意做改变是林纭的事情，她不希望别人以这件事来对她赋予任何心疼相关的情绪。

这是她自己的选择，和别人无关。

直到林纭这次离京，虽然叶容九在云阳县也不过待了短短几天，根本无从见到林纭解毒救人的模样。但是在林纭和清嘉学习的间隙，他久违地看见了，属于十六年前，那个神采飞扬的林纭。

那一瞬间给叶容九的触动相当大，也是在那一刻开始，叶容九回想起了这些年，因为知道林纭不想被人赋予心疼，所以自己有意无意忽略的林纭的种种。

他是两个孩子的爹，可最重要的，他还是林纭的夫君。

林纭没想到叶容九会说这话，她下意识看向叶容九的眼底，出乎意料，没有心疼这种让她浑身不自在的情绪。叶容九的眼底只有淡淡的笑意和一丝丝希冀，仿佛他提出的这个想法就是他最想要做的事情。

蓦地，林纭的心像是塌陷了一块，她已经很久都没这种感觉了。

和叶容九夫妻十六载，两人虽然还和事情尘埃落定之后那样亲密黏糊，但是随着年纪上去，相处成了默契，就很难再有被触动的感觉。

“好，再过几年好了。”林纭勾了勾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