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一道深深的带着恨意的视线朝苏婉清射过来。
不用看也知道是谢闫尘的目光。
苏婉清动也没动,只默默的看着前面又展出来的物品,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般。
她故意的。
刚才苏婉宁就一直想要和她争那块玉佩,直到价格加到五千万的时候她不敢自行做主了,便想要靠谢闫尘来获取。
她心中嗤笑,还以为谢闫尘能给苏婉宁带去多少偏爱,结果才五千万就不敢了。
这远远低于她的想象。
看样子,他们的爱情也并非她想象中那般坚不可摧。
而谢闫尘也并非她想象中那般如此桀骜,作为海城最厉害的公司的总裁,竟然在拍卖会上连钱都拿不出来。
可笑。
苏婉清越发肯定自己离婚的选项是正确的。
还有九天了。
苏婉清抿着嘴唇看不出来她在想什么,但眼里的光却愈发明显。
九天后,她便是自由之身,能够搬出谢家老宅,带着谢可欣过另一种她从未想过但却极其期待的生活。
这时,一群人抬着一个被布遮盖住的箱子上来,放在了主持人的面前。
主持人的声音陡然拔高,像一束骤然点亮的光,瞬间攥住了全场的注意力:“好了朋友们!接下来,咱们要进入本场晚会最让人翘首以盼的环节......”
话音未落,台下已响起细碎的骚动,他却故意顿了顿,等那股期待感漫到顶点,才笑着继续:
“想必大家都听说了,前几日安市城郊,一座明朝公主墓的发掘震惊了考古界。墓中出土的青花梅瓶、嵌宝金簪已是稀世珍品,可真正让全世界考古爱好者沸腾的,是这位公主入殓时戴在左手的‘金镶九龙戏珠’手镯!”
他的声音里添了几分郑重:
“据《明实录》残卷记载,这位公主是启太皇的长女临安公主,出生那日恰逢紫微星犯北斗,钦天监称‘此女带瑞,当佑国运’。对她疼宠至极,特地命工部召集天下巧匠,耗费三年光阴、百斤赤金与数十颗奇珍,才铸成这只手镯,只为求女儿长命百岁、无灾无疾。而史书记载,临安公主也确实戴着它,平安活到了一百零八岁,成了明代乃至整个历史上最长寿的公主。”
这番话听得台下众人眼睛发亮,有人忍不住踮起脚尖,有人低声和身边人议论,连原本靠在椅背上的苏婉清,都坐直了些身子。
主持人看着台下的热切,嘴角笑意更深,缓缓抬起右手。
所有人的目光,都跟着那只手,落在了展台中央盖着的红布上。
“唰”
红布被猛地扯下,动作干脆利落,没有半分拖泥带水。
下一秒,即便会场顶灯亮如白昼,一道温润却不刺眼的金光,还是顺着展台边缘漫了出来,像揉碎了的朝阳,轻轻晃了晃众人的眼。
苏婉清下意识眯了眯眼,趴在她膝头打盹的谢可欣,也猛地抬起小脑袋,原本惺忪的眼睛睁得溜圆,小脖子伸得像只好奇的天鹅,死死盯着那抹金光的源头。
终于看清了。
那手镯比寻常女子戴的镯子要宽些,约莫一指半的厚度,通体是用成色极足的赤金打造,金面被打磨得光滑如镜,却不显俗艳,反倒透着股历经六百年岁月沉淀的温润。
镯身上没有繁复的花纹堆砌,只錾刻着九条形态各异的金龙,每一条都鳞爪分明、栩栩如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