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散播出去了吗?”
回谢府的街道上,楚歌跟在旁边,听到这话,愣了一下才反应了过来。
“已经在着手准备了。”
“让他们的动作快一点,必须赶在明日晚上之前解决。”
谢翊和说完这话,又看向了楚歌。
他闷声咳嗽了两下,跨入了府邸的大门,接着说道。
“还有,你今后也不必再跟着我了,青州那边也给你安排好了,你带着小翊过去吧。”
楚歌怔仲了下,脸上满是愕然。
“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不太明白。
楚歌追随谢翊和多年,可以说,是除去了姜遇棠谢老太君之外最亲近的人。
他与谢翊和虽然是主仆,但在内心是将他当做兄长来看待的,如今他落魄了下来,自己岂能弃之不顾?
谢翊和的狭眸淡漠,吐字说,“很简单,让你滚的意思。”
他不需要任何人的陪伴。
也将再护不住任何人。
多年建立的信任,让楚歌红了眼圈。
他知道自己脑袋不灵光,比较木讷,但还没有迟钝到,什么都不明白。
在这一刹那,楚歌的眼前浮现闪过了许多的画面,是怎么样初识谢翊和,又是怎么样的心悦诚服忠诚于他。
还有在困境当中,谢翊和分给他的半块救命馒头……
“你要是还将我当做你的主子,就听我的话。”
谢翊和说完这话,就朝着府邸内走去。
楚歌愣在了原地,握紧了拳头,沉默了几许,继续跟在了谢翊和的后面。
谢翊和听到脚步声,眼神略有阴鸷地看去。
两道视线在这寒冷的夜晚交汇,楚歌的脸色悲切,眼中却是从未有过的坚定,声音都染上了哭腔,变得哽咽。
“主子,您就算今夜将属下打死在这里,我楚歌也绝对不可能会在这个时候抛弃您离开,还望您成全。”
他双手抱拳,半跪在了地上。
谢翊和看着面前的楚歌,身子微怔了下,深深地看了他几眼,回道,“随你。”
等楚歌再抬头,只看到的是谢翊和削瘦蹒跚的背影。
酸涩之意从心底里,蔓延到了喉咙,眼圈。
自家主子还没有到而立之年,他很想要好好劝一劝谢翊和,何必非要给自己选这么一条路呢。
凭他的心智,在京城假死脱身真不是难事。
可是楚歌也知道,他家主子早就没有了念想,没有念想的人,等同于行尸走肉,存在没有意义。
那么死亡,便成为了解脱。
暗沉沉的夜晚,主屋燃起了微弱的烛火,谢翊和头一次晚上没有出去厮混,召来了其他的暗卫做起了安排。
一夜无眠,夜晚是前所未有的煎熬和漫长。
第二日,天还没有亮,姜遇棠就醒来了,照例打算待会去太医院点卯。
没有要操持的国宴,也没有要应付的太后,不必去揣摩关注北冥璟的情绪,生活的节奏步调慢了下来,只剩下了轻松,有了属于自己的更多时间。
她观察到,后院当中栽种的梅花花芽分化完毕,为在深冬开花做好了准备。
姜遇棠还挺期待,梳洗吃过早膳,就要出门,未料到,先来了一位不速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