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在她掌心不停振动,仿佛一颗即将爆炸的炸弹。
一直到电话自动挂断。
她都没有敢接听。
“咻--”
紧跟着。
一条信息弹了出来。
“怎么?不敢接电话吗?别紧张,我是打算给你送结婚贺礼的。”
轰--
看完信息。
汤乔允浑身一凉,站立不稳的跌坐在沙发上。
宫北琛和邱淑仪结婚时。
她把她和宫北琛的孩子打了,亲自用保鲜盒送到了他的婚礼上。
导致宫北琛当场发了疯。
而现在…
他一定会用更残忍变态的报复方式,来报复她。
“嗡嗡嗡…”
电话再次响了起来。
汤乔允呼了一口重气,强行压着心里的慌乱,颤抖的接听了电话。
“喂…”
电话那头,传来短暂的沉默。
只有似有若无的电流声。
汤乔允心乱如麻,“宫北琛,你到底又想做什么?”
半晌。
“桀桀桀桀桀…”
电话那头,传来毛骨悚然的变态阴笑声。
汤乔允后背一股电流直冲头顶,浑身汗毛倒竖,“宫北琛,你别再装神弄鬼,到底想干什么?”
“……不干什么,只是……想你了,想的心里难受…桀桀桀桀桀…”他又发出一阵古怪的阴笑。
汤乔允头皮一麻,分不清他究竟是在笑还是在哭。
“……宫北琛,你不要这个样子。我求你了,你放过我吧,不要在搞我了。”汤乔允的声音极尽崩溃。
对于宫北琛。
她真的不想做任何评价。
她只想屏蔽他的一切,逃离他的魔掌。
离他远远的。
她甚至不想去恨他。
她也知道,宫北琛是真的爱她。
可是…
他的爱太可怕,太窒息,太扭曲。
他本人也非常让人害怕。
哪怕只是听到他的声音,她都像是惊弓之鸟。
无数个夜晚…
她真的快要被他整死在床上。
其实…
他在床上也并没有用很残暴粗鲁的方式,可她就是从生理上和心理上都害怕他。
“……宫北琛,我求你不要这个样子。我也根本不值得你这样,你就当我死了。只要你放下你的执念,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电话那头的阴笑声渐渐停了。
只剩下宫北琛粗重的呼吸声,像一头蛰伏的野兽,在暗处窥伺着猎物。
半晌。
宫北琛声音嘶哑又凄怆,“我做不到。”
“乔允,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回来我身边。不要逼我,也不要无视我的感受。”
“……”汤乔允心腔一梗,浑身刚刚隐退的汗毛再度竖立。
“乔允,我真的好痛苦。如果连你也离开我,我真的没有活着的意义了。顾汀州比我幸运,他有爱他的父母,他想要什么就有什么。”
“他离开你能活,而我活不了……”
“宫北琛,你不要再说了,你明知道我们之间不可能了。”
“没有什么不可能的,只要你回来,一切都有可能。我们一起重新开始,我们只当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宫北琛的声音嘶哑得像被砂纸磨过,带着近乎卑微的祈求。
可落在汤乔允耳中,却比任何威胁都更让她窒息。
她太清楚了。
他所谓的重新开始,不过是将她再次拖入深渊的借口。
“不可能的,宫北琛。”汤乔允用力闭了闭眼,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声音带着一丝颤抖的坚定。
“我们之间早就结束了,从你骗我生下别人的孩子那天起,就结束了。我现在很幸福,我有汀州,有宝宝,我不可能再回到你身边。”
电话那头的呼吸骤然粗重。
宫北琛的声音瞬间拔高,带着歇斯底里的疯狂,“你所谓的幸福,是建立在我的痛苦之上。汤乔允,你告诉我,我到底哪里比不上他?我对你不够好吗?我为你付出的还不够多吗?”
“他能给你的,我通通都能给你,他不能给你的,我也照样都能给你。我恨不得把心都挖出来给你,你忍心这样辜负我吗?”
“你的好太沉重了,我受不起。”
汤乔允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声音哽咽,“宫北琛,你的爱像枷锁,把我勒得喘不过气。我只想好好活着,只想过平静的生活,求你放过我,也放过你自己,好不好?”
“放过你?”宫北琛嗤笑一声,语气里满是绝望的偏执,“我放过你了,谁来放过我?汤乔允,你以为我想这样吗?是你把我逼到这一步的!是你让我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他的声音陡然变得阴狠,像淬了毒的冰锥,狠狠扎进汤乔允的心脏:“既然你不肯回来,那我们就一起下地狱!你想嫁给顾汀州?想安安稳稳地生他的孩子?我告诉你,不可能!”
“你如果还这么铁石心肠,那我只能毁了顾汀州,毁了你在乎的一切!我要让你知道,背叛我的下场是什么!”
“宫北琛!”汤乔允的声音带着绝望的怒吼,“你疯了!你真的疯了!”
“是,我疯了!”宫北琛的声音带着破碎的笑意,“我从你决定离开我的那天起,就已经疯了!汤乔允,你等着,婚礼那天,我会让你亲眼看着,你所珍视的一切,是怎么一点点被我毁掉的!”
说完。
电话“咔嗒”一声被挂断,听筒里只剩下冰冷的忙音。
汤乔允无力地垂下手,手机从掌心滑落,重重砸在地毯上。
她瘫坐在沙发上,浑身冰冷,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
窗外的阳光透过玻璃洒进来,落在她身上,却暖不了她分毫。
宫北琛的威胁像一张巨大的网,将她牢牢困住,让她几乎窒息。
她知道,他说到做到。
那个偏执到疯狂的男人,真的会在婚礼当天,带着毁天灭地的决心,将她和顾汀州的幸福彻底碾碎。
“宝宝……对不起……”汤乔允颤抖着伸手抚摸着小腹,眼泪无声地滑落,“是妈妈不好,是妈妈没能保护好你……”
恐惧像潮水般将她淹没。
无数个被宫北琛支配的夜晚涌上心头。
他冰冷的眼神,偏执的占有。
还有那些让她从生理到心理都感到恐惧的亲密,每一幕都让她浑身发抖。
她真的怕了,怕得连呼吸都带着颤抖。
“咔嚓!”
门锁传来轻微的响动,顾汀州回来了。
他推开门。
看到瘫坐在沙发上,泪流满面的汤乔允,心里猛地一紧,“允儿,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汤乔允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他,嘴唇颤抖着,却说不出一句话。
所有的恐惧、委屈、绝望,在看到他的那一刻,彻底爆发出来。
她扑进顾汀州怀里,紧紧抱着他的脖子,放声大哭:“汀州……宫北琛……他又打电话来了……”
“他说要毁了我们的婚礼……他说要跟我们一起下地狱……”
顾汀州的身体瞬间僵住,眼底的温柔瞬间被冰冷的怒火取代。
他紧紧抱着汤乔允,感受着她身体的剧烈颤抖,心疼得无以复加。
“别怕,允儿,有我在。他不敢的,我不会让他伤害你和宝宝,更不会让他毁了我们的婚礼。”
“可是他……他太疯狂了……我真的好怕……”汤乔允哽咽着,语无伦次。
顾汀州的眼神越来越凌厉,握着她的手也越来越紧,指节泛白。
他知道,宫北琛的执念早已深入骨髓,劝是劝不醒的,只能用强硬的方式让他彻底断了念想。
“允儿,你听我说。”顾汀州扶起汤乔允,用指腹轻轻擦去她脸上的泪水,眼神坚定而认真。
“从现在起,不要再想这些事,安心养胎。婚礼的安保我会重新部署,不仅庄园四周,就连进出的路口都会安排人守着,宫北琛就算插翅也难飞进来。”
他顿了顿,语气更加温柔:“我已经让助理去查宫北琛现在的位置了,只要他敢靠近,我们就有办法让他连婚礼的门都摸不到。相信我,我会保护好你,保护好我们的家,绝不会让他破坏我们的幸福。”
汤乔允看着他眼底的坚定,心里的恐惧渐渐被他的温柔驱散了一些。
她知道,顾汀州会拼尽全力保护她。
可宫北琛的阴影太深,像一根刺,深深扎在她心里,让她无法彻底安心。
“汀州,我真的……再也不想见到他了……”她靠在他怀里,声音带着无助的哽咽。
“不会见到的。”顾汀州紧紧抱着她,下巴抵在她的发顶,声音低沉而温柔,“我会让他永远都碰不到你,永远都无法再打扰我们的生活。等婚礼结束,我们就立刻出国,去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安安稳稳地过日子,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