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片深山谷。
很多石洞和山洼。
万一他藏起来,确实很难发现。
“州哥,现在怎么办?我们是继续朝前追?还是回头去找?”
顾汀州的目光扫过四周的石洞与山洼,指尖不自觉地攥紧。
深山谷里随处可见半掩在灌木后的岩缝,随便一个都足够藏下两个人。
要是真要挨个找,无疑是大海捞针。
“不能回头。”他咬着牙,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宫北琛的目标是允儿,他藏起来只是想耗我们的体力,等我们乱了阵脚再趁机脱身。我们一旦回头,就正好中了他的计。”
老周顺着他的视线看向不远处的崖壁,眉头拧得更紧:“可往前走也没痕迹啊!万一他绕去了别的方向,我们岂不是越追越偏?”
顾汀州蹲下身,指尖拂过地上的松针,忽然停在一片泛着湿意的落叶上。
这片落叶边缘沾着一点淡褐色的泥土,和溪流边的泥土颜色一模一样,显然是从宫北琛或汤乔允的鞋底蹭下来的。
“看这里!”
顾汀州站起身,指着那根断枝,“他故意在空地抹掉脚印,却没注意蹭断了这根枝条。顺着这个方向走,肯定能找到他的踪迹!”
“那我们继续向前走吗?”
“不,你们两个留在这里守着。”
“我去后面寻找。”
“州哥,你现在身体这么虚弱,怎么能行?”
“没问题。”
顾汀州又匆匆回头去找。
凯文和老周无奈,只好在原地守株待兔。
……
转眼。
暮色降临。
天已经黑透了。
深谷里更加黑暗。
三人找了几个小时,根本没有任何发现。
加上天黑透了,又没有可照明的工具,只好找了一处背风处休息。
“没办法,现在天太黑了,我们这样照下去也不是办法。而且在山里很危险,我们休息一下,等天一亮,我们再接着找。”
顾汀州没有说话,沮丧后悔的垂着头。
从前…
他对自己的能力相当自信。
只要他想做的事,从来没有失败过。
然而…
自从遇上宫北琛这个劲敌。
他真的开始有点怀疑人生了。
当然了。
他和汤乔允一样。
不是他们能力不够。
而是对手太强。
但凡他们的对手不是宫北琛,没有人能够撼动他们半分。
……
鹰嘴崖。
石墓碑前。
汤乔允昏迷了几个小时后,昏昏沉沉苏醒了过来。
“嘶…好冷…咳咳。”
她恍恍惚惚睁开双眼。
眼前一片漆黑。
她身上虽然盖着衣服,但还是感觉冷的发抖。
“这是什么地方?”
“醒了?”
轰。
汤乔允惊恐的环顾四周。
距离她两三米开外。
宫北琛坐在一处石壁旁,阴森森的看着他。
他的身后,是荧光的石壁。
石壁在月色中,散发淡淡的柔光。
不是很亮,勉强能看清人的轮廓。
“……宫宫北琛,你到底要干嘛?”汤乔允踉跄的站起起身,下意识后退。
一直退到身后的石壁。
她才发现。
她和宫北琛就处于古墓的入口处。
她捡的鹰羽仍插在迷盘上。
最危险的地方,也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任谁都想不到。
他居然就藏在他们的‘眼皮底下’。
但凡心理素质弱一点,都不会这么镇定自若的藏在这里。因为,但凡他们仔细向这里看一眼,就能看到他和汤乔允。
而且,顾汀州三人急得团团转到处找人的时候。
他就躲在暗处静静的看着他们。
“救命啊。汀州,我在这里,我在这里。”
宫北琛冷嗤一声,迈步向她身边走来,“别喊了,整个山谷目前只有我们两个活人。”
“你就算喊破喉咙,他也听不见。”
噗!
汤乔允浑身一抖,惊恐万状的看着他,“你把他们怎么了?你是不是杀了他们?”
宫北琛迈步走到她的跟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怎么?很心疼他是不是?”
“……宫北琛,我真是……我真是对你无言以对!你这么厉害的一个男人,你为什么偏偏要揪着我不放?”
宫北琛声音嘶哑又带着平静,“因为,我爱你呀!”
“我们现在一比一打平了,你不要计较我和淑仪的事,我也不在计较你和顾汀州的事。”
“跟我回澳城,我们一起从头开始,好不好?”
“不好!”
“你不要过来。”
“你不要碰我。”
汤乔允眼前一阵眩晕,心腔堵塞的厉害
她真的快要崩溃了。
宫北琛的爱,让人非常的窒息。强制而病态。他已经不是霸道,而是很可怕的控制欲。
他不会理会对方的感受。
他只会强硬的让对方接受他的安排。
宫北琛没有理会她崩溃的叫喊,逼前一步强行将她困在怀里,“我这么爱你,我对你这么好,你为什么非要这样伤害我?背叛我?”
“你知不知道我的心很痛?你知不知道我很受伤?”
“唔嗯…你放手……”
她的下颌死死卡在他的掌心。
她真的会破抬头看他。
“汤乔允,你真的很没良心,有的时候,我是真的想掐死你。可我舍不得,我下不去手!”
“你总说我强迫你,但我只是想让你听话一点。你乖乖的听我的话,我怎么会强迫你呢?都是因为你一直在对抗,一直在推开我,我只能用这种方法。”
他越说越激动,呼吸也变得急促。
分开这么久。
他确实很想她。
而他又是个性格极其复杂对立的男人。
薄情又深情。
毒辣又悲悯。
一边疯狂作恶,一边疯狂做慈善。
没有人懂他到底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