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喝了几口啤酒下肚之后，气氛就越发变得有些随意和活跃起来。

这个时候的悟已经开始自己去执行一些高难度任务了，虽然也没有多久，但是其中一些任务还是很有意思的。

他开始绘声绘色地讲述他前几天出任务时遇到的奇葩诅咒师，夸张的表演和添油加醋的描述逗得连硝子都忍不住弯了嘴角。

夏油杰虽然没怎么说话，但他脸上的线条明显柔和了许多，一直有些阴翳的眼神，此刻也变得明媚了起来，就像是被春日暖阳融化的冷冬积雪。

禅院清并没有着急刻意去提那些让人会感到沉重的话题，他就只是像往常一样，分享着一些琐事，比如理子最近迷上了做甜点但屡战屡败，夜蛾老师的新咒骸造型有多么诡异，以及他正在构思的那本《私刑判定准则》遇到的一些理论难题。

嗯，还有一些别人的消息，比如说是冥冥小姐最近老是让他陪着一起去执行任务，回家之后花御会给他洗衣服时闻闻衣服上味道之类的八卦私事。

一切的一切，他都是为了将众人的心扉给打开，让他们说出一些心中所不愿意吐露出的内容。

他没有问夏油杰“你感觉怎么样”，也没有说“一切都会好起来”这种空话。

那些话安慰不了任何人，学会聆听有些时候比一些空话的安慰要好很多。

禅院清他只是想要把夏油杰重新拉回到这个充满烟火气和同伴噪音的“日常”里。

那段幻境里面的日子，带给夏油杰的冲击很大，禅院清不能够让对方继续沉寂在其中了。

几瓶啤酒见底，话题也不知不觉变得更深。

五条悟这个时候已经开始吐槽高层那些老掉牙混蛋们的迂腐，硝子则抱怨最近送来的伤员已经变得很多了，有些人甚至在好了之后没多久，就被第二次送过来。

“......有时候觉得，这个世界真是糟糕透了......最近的几个任务里面，我总是会遇见一些让人气不打一处来的事情，你们知道......”

五条悟仰头喝掉他瓶子里面的最后一口啤酒，难得地说了一些带着负面情绪的话，虽然语气还是那么不着调，并没有给人一种他真的很在意那些东西的感觉。

而这句话也是禅院清一开始就让五条悟说出来的，五条悟是他这次找来的托儿。

不然直接说那些沉重的话题，未免有些过于奇怪了，让五条悟这个已经开始独自执行任务的人说出这些话，也就不显得奇怪了。

夏油杰听着五条悟的话，他自己握着啤酒瓶的手此刻忽然紧了紧，不过他却没有说什么话，只是沉默着一言不发。

禅院清看了夏油杰一眼，随后缓缓开口，对着五条悟说道：

“世界或许在某些时候的确有些糟糕，很多时候大部分的规则也不尽人意。但是......”

说到这里的时候，禅院清拿起一根新的肉串，又一次递给了夏油杰。

“比起那些让人感到痛苦的事情......至少我们现在还能坐在这里，一起吃着美味的烧烤，喝便宜的啤酒，听悟讲一点也不好笑的笑话，这些平凡的美好，也能够缝补这破破烂烂的世界，不是吗？”

喝了一口啤酒，禅院清的目光扫过三人。

“重要的是，我们还在彼此身边，我们依旧能够在心里面不舒服的时候，对着彼此毫无顾虑的说出那些抱怨的话，这就足够了，不是吗？”

这句话很轻，却重重地落在了夏油杰的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