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风呼啸,海浪不断拍击崖石。
在厚重的乌云下,地面上的人类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黑点。
从岸边的大船到阿兹卡班城堡之间,无数个小黑点汇成稍微显眼一些的黑色溪流,这些人像蚂蚁搬家那样,爬上爬下的穿梭忙碌。
马林站在高高的塔楼上看着这一幕。
只感觉自己并非身处魔法世界,而是在某个黑帮电影的拍摄现场。
如果再有个教父级别的大佬带自己参拜点什么、并且趁机教育一番,那就更像了。
想到这儿,他不由得看向身边的邓布利多。
“教授,您这次过来,是想看望您的家人吗?”
邓布利多的目光从窗口投射出去,仿佛在看海面、仿佛在看人群,又仿佛什么也没有看。
过了一会儿,他才缓缓转过头来:“是啊,我的……家人。”
“需要帮你做一些准备吗?一些……把他从这儿迁出去的准备?”
“不用了,”邓布利多坚定的摇了一下头,“我跟阿不福思商量过了,我们一致认为,还是让他继续安眠在这儿吧。”
“阿不福思……?”
“我的弟弟,阿不福思·邓布利多,”校长先生摘下眼镜,捏了捏歪鼻梁,“一个脾气不是很好的家伙,像山羊一样倔强。”
“以前从没听你说过。”
“因为我们的关系不太好——比如这次听说我来了,他就宁可把自己灌醉留在家里。”
马林看出校长先生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没再追问。
师生两人默默看着搬迁的人群,一时无言。
过了一会儿,从城堡里往外走向人影稀疏了许多,这座几百年来一直充满哀嚎与绝望的城堡,前所未有的安静了下来。
看上去,转移到工作已经进入了尾声。
“我们也下去吧,费斯托斯。”
邓布利多的白发迎风飞舞,脸上的表情复杂的如同一口气吃了一大把比比多味豆。
“好的,教授。”
马林点了一下头,与邓布利多一起离开了这座塔楼。
下来之后,马林并未与邓布利多同行。
因为他知道教授现在一定有很多话想对那位长眠于此的珀西瓦尔·邓布利多先生说,一定不希望被人打扰。
他独自在城堡各层的走廊上转了转。
看到一个个空置下来的牢房,看到那些牢房里留下的各种污秽物,他赞美了一遍发明泡头咒的那名巫师。
转了几圈之后,他实在看不下去这些脏兮兮的地方了。
“清水如泉!”
马林把魔杖对准一个脏兮兮的空牢房,召唤出湍急的水流,喷射到墙上进行清洗。
白花花的水柱冲击墙壁,变成灰扑扑的污水流下来。
流到地上时,污水又变成黑红黑红的颜色,散发出刺鼻的腥锈味。
这些污水沿阶而下,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在空旷的城堡中格外渗人。
马林停止了召唤清水。
他看着那片被冲刷许久、仍未露出本来面目的墙壁,感叹彻底清洁这座城堡的话,不知道又要费多少工夫。
这时,走廊上人影一闪,卡卡洛夫出现了。
“我听到这边有动静……你在做什么呢?”
“如你所看到的,我正在清洗这面墙壁。”
卡卡洛夫看看那堵墙,又看看马林,紧了紧身上的毛皮斗篷,轻笑一声:“你想看看这儿埋葬了多少罪恶?”
马林翻了个白眼,没理他。
也许是感官的问题,又也许是卡卡洛夫说话的神态与语气实在不讨喜。
马林从见到这位德姆斯特朗校长的第一面起,就无法用对待邓布利多的态度那样对待他。
卡卡洛夫恍若未察,又往马林这边凑了凑,继续说:“邓布利多好像很看重你?”
“这要看……你怎么理解看重了。”
卡卡洛夫自顾自的点头:“要是我有个学生,能在摄魂怪遍布的城堡中来去自如,我也会同样看重他——你说对不对?”
说着,他拿眼角不经意的观察着马林。
马林哼哼一声,敷衍的拖长了声音:“你说的对……校长先生……”
“那么——有什么秘诀吗?”
马林转头看向卡卡洛夫:“什么?”
“我是说……你看起来从不担心自己受到摄魂怪攻击,这有什么秘诀吗?”
马林的眼神仿佛在看一头巨怪——第一次见面就套问秘诀,是这位校长先生傻,还是他把自己当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