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允墨嗔怪地拍了他一下,“不是我直接去问的,是通过一些商业伙伴的非正式渠道了解的。这个资本派系非常低调,但实力雄厚,据说在省里乃至更高层面都有深厚的人脉。
他们擅长通过复杂的股权设计和海外架构来规避监管和隐藏最终受益人。”
她顿了顿,压低了声音:
“有个说法,‘启明系’的崛起,和我们沧澜市过去十年的大规模城市建设几乎是同步的,很多人私下说,他们是‘踩着政策的鼓点跳舞’。”
“踩着政策的鼓点...”
肖北重复着这句话,若有所思,“也就是说,他们不仅能获取信息,甚至可能……影响政策的制定?”
“这就不是我能证实的事情了。
”白允墨摇摇头,关切地看着他,“老公,我知道你肩负重任,但面对这样的对手,一定要步步为营,他们在暗处,你在明处。”
这时,肖北的工作手机震动起来,是方诚打来的加密电话。
肖北心中一紧,立刻接通。
“肖书记。”
方诚的声音透过话筒传来,依旧平稳,但语速稍快,“我们发现了一个情况,很有意思。”
“你说。”
“在检查‘滨江壹号’项目(一个高端住宅项目)的招投标资料时,发现中标单位‘建工集团第三建筑工程公司’在投标前三个月,其母公司沧澜建工,向‘启明资本’旗下的一家咨询公司支付了一笔高达两千万元的‘战略咨询服务费’。”
“两千万?咨询了什么?”
肖北追问。
“合同内容非常笼统,所谓‘战略咨询报告’我们也调阅了,言之无物,完全是模板文章。但这笔支出,恰好弥补了其三公司在‘滨江壹号’项目上看似‘薄利’的差额。”
方诚解释道,“而且,在核对建工集团高管兼职情况时,我们发现,集团董事长兼总经理罗明伟,曾在三年前短暂兼任过‘启明资本’参股的一家产业基金的名誉顾问。
虽然只是挂名,且时间很短,但这建立了一条直接的个人关联。”
“很好!”
肖北精神一振,“这是个重大突破,这笔咨询费,很可能就是变相的利益输送。”
“但是...”
方诚话锋一转,“当我们想进一步调取与该咨询公司相关的所有银行流水和内部审批纪要时,建工集团那边的联络人开始推三阻四,说是年代久远,部分档案查找需要时间。”
“意料之中。”
肖北冷笑,“他们开始设置障碍了,不要硬闯,换个方向,重点核查这笔咨询费的内部决策流程,是谁提议、谁批准、董事会决议记录等等。把这条线固定死。”
“明白,另外...”
方诚稍微迟疑了一下,“肖书记,我感觉我们检查组内部....也可能不是铁板一块。”
肖北的眼神骤然变冷:
“具体点。”
“只是一种感觉。”
方诚说,“某些成员在关键问题上总是试图引导话题,或者强调客观困难,我会留意。”
挂了电话,肖北深吸一口气。
交锋已经开始了,比他预想的还要快。
白允墨全程听着,虽然没有完全听懂细节,但紧张的气氛她能感受到。
她伸出手,覆盖在肖北的手背上:
“需要我做些什么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