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雍再次用实际行动向菜头证明。
什么叫人外有人,山外有山。
她以为千载难逢的机会,实则在真正的操盘手眼里什么都不是。
甚至在一开始,她就被打上了罪魁祸首的标签。
一但东窗事发,她立刻就会被赵雍推出去顶罪,以平息秦国的怒火。
秦国捏着鼻子认了,他赵雍左右不过是损失一位中级官员,以及若干赵国将士。
秦国若不依不饶,那赵国反倒会占领舆论高地,毕竟冤有头债有主,赵国都把凶手交给你了。
秦国还要再起战事,那就是秦国的不对了。
赵国也好借着这一机会同秦国起兵戈,甚至还能借此良机清算一波国内的反对派。
一石二鸟?
一石三鸟也!
想清楚其中关键后,菜头深深看了眼面色平静的赵雍,心底直发毛。
自信!
太自信了!
赵雍甚至自信到主动挑明其中谋划,丝毫没把她放在眼里。
当然,对方也的确有这个底气以及资本。
堂堂一国之君,拿捏她一个小小的官员还不是手拿把掐?
所以……这群玩政治的到底什么时候死啊!
一个二个都踏马坏得快流脓了,这不削能玩啊??
菜头胸脯疯狂上下起伏着,被气的六窍生烟。
赵雍视而不见,轻声道:“禀秦王之死是为功,任务失败是为过,功过相抵乎,你且回去罢。”
“对了,倘若下次还有这种事,寡人可再给你一次机会。”
“……”
菜头十指紧攥,似乎要将今日屈辱深深刻进骨子里。
君不义就莫怪臣不忠。
我玩不过你赵雍还玩不过你的后代?
‘你最好祈祷……你的后代人人都如你一般!!’
菜头面色铁青,拂袖离开。
望着对方离开背影,赵雍却是眯了眯眼。
这人倒是比他想象中的更加有趣。
竟能比他这位赵国之君提前知晓秦王举鼎身亡。
这份眼线遍布天下的情报能力,让他想到了一个人。
一位早被满门抄斩的……故人。
他目光聚焦在身后的舆图上,聚焦在东都洛邑九鼎上。
“举鼎而亡?”
“何其狂悖,何其神勇,亦……何其可叹可敬可惜!”
“不过快了,马上就轮到寡人搅动天下风云了!!”
“天命?且看寡人铁骑如何践踏这所谓的天命!”
摇曳的烛光不断拍打在他脸颊上,忽暗忽明,像极了一只伺机而动的毒蛇。
与此同时。
从赵国邯郸出发的芈八子一行人,在黑冰台的护送下,也终是抵达了秦国门户——函谷关。
望着眼前这座天下第一雄关,嬴稷内心一时间感慨连连。
数年前,他从此地出发前往赵国为质。
数年后,他从此地回秦前途一片坦荡。
函谷关还是那个函谷关,只是人已经不是那些人了。
嬴稷重重一叹,牵着芈八子的手从马架走下来。
相较从邯郸出发时的干净整洁,现在他娘俩又岂是邋遢二字可以形容的。
灰头土脸不说,衣物上还到处都是血渍。
其中又以芈八子的面色为最差。
左脸颊处有一条手指长的伤痕,此为周赧王死士所伤,除此之外右臂还不断淌着血。
正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哪怕有黑冰台的警戒与护卫,依旧不可能做到事事俱备。
自赵国大戏和周赧王的死士两波刺杀后,他们在反秦途中还先后遭遇了五波刺杀。
可以说天下有名有姓的国家,都参与到了这场陡然发生的权力交接巨变中。
他们打着的旗号也很有意思。
不是奉文正侯之命就是奉赵君之命,摆明了要让赵雍和余朝阳背黑锅。
不过他们目标反倒是出奇一致,矛头直指芈八子。
这也是正是芈八子处处挂伤的原因所在。
所幸,一切都淌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