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急忙跳过院墙来到外边,站在二叔面前,惊讶至于我问道:“我师父呢?”二叔一听低下了头,眼泪夺眶而出。
我双手抓住二叔的双肩用力摇晃着一边大喊道:“师父呢? 你说话啊!”“他,他,他走了!”二叔说完,哇哇大哭。
我无力地松开抓住二叔双肩的手,慢慢地,慢慢地瘫坐在地上。我两眼发呆,啥也看不到,两耳啥也听不到,听不到胡梅的哭泣,听不到张万财他们的呼喊。
我只觉得迷迷糊糊,师父站在了我的眼前,我大声地喊道:“师父!师父!”可是,师父没有理我,转身走了。我仍然大声喊道“师父!师父!你等等我,等等我!”
“小锋,小锋,你醒醒,你醒醒啊!”是二叔的声音。“唐剑,唐剑,你醒醒,你醒醒啊!你睁开眼睛看看我!”是胡梅的哭声。“局长,局长,你醒醒,你醒醒啊!”是张万财他们的声音。
我慢慢地挣开眼睛,胡梅正紧紧地抱着我,看我挣开了眼睛,她惊喜地喊道:“唐剑,你醒了,你醒了!”
我只是呆呆地看着他们,然后,我轻声地说:“我没事,没事!”
“这是怎么了?围着这么多人?”人群外传来问话声,人们不约而同地闪开,回头看着问话人。
问话人是一位老者,白须白发,身材挺直,腰板硬朗,肩上扛着粪筐,手里拿着粪叉子。
“不会是小锋回来了吧?”老者问道。
他们扶着我慢慢站起,我看着老者回答道:“我是小锋,你是关二爷吧?”老者看着我回答说:“是啊,我是你关二爷。”
说完,关二爷看看我,又看看院子说:“哎!你师父命薄啊,去世了,要不看你回来得多高兴啊!”
接着,在我一再追问下,他们两位老人说出了师父去世的经过。关二爷是师父的叔叔,排行老二,人们都叫他关二爷。
他早上起来拾粪,路过师父家门口,看到大门敞开着,师父趴在大门下,一只手伸向外边,一只手压在身下,断气了。
嘴唇青紫,脸也涨得青紫,大夫检查说是心脏疾病导致死亡。师父无儿无女,就我一个,算是儿子吧,还不在身边。
是二叔操持安葬的师父,现买口棺材,停了三天,然后埋葬的。没有儿女抗幡,摔丧盆子,是二叔家的刁蛋摔的盆扛的幡。
说到最后,二叔说:“你师父把你给的钱都存在我那里,我是笔笔有账,出殡花费完了,还剩下四十二块大洋。这在咱们关家庄也算是一笔巨款了,一会儿去我家给你拿着。买一些祭品,到你师父坟头烧烧纸,上上供。”
我轻轻摇头,然后说:“钱,我不要,我也不缺钱,留着给刁蛋娶媳妇吧!”二叔急了,他说道:“小锋,那怎么行呢!太多了,要是你有心少给刁蛋点吧!娶媳妇也用不了那么多。”
“不,二叔,是刁蛋给师父送的终,他应该得的,就是没那四十二块钱,我也会给刁蛋的。”我说完,胡梅也说:“二叔,您就别推辞了,我们大老远来的也应该孝敬孝敬您!”
二叔犹豫了一下说:“这样吧!我拿出十块,给一个叫关宝的,你走后他经常照顾你师父,你师父也把他当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