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莲心村的第十天,队伍踩进了一片滚烫的沙海。风裹着沙粒打在脸上,像细针在扎,连毕方的神火都被吹得晃了晃,金红的光在沙雾里散成细碎的星子。阿豆把小比翼鸟揣进衣襟,识灵草攥在手里——叶片泛着浅黄,边缘卷着焦痕,是被流沙的热浪烤的。“阿柚姐姐,沙子好烫!”他踮着脚走,鞋底已经被晒得发软,“识灵草说这里的灵脉是‘干’的,像晒裂的莲子壳!”
阿柚蹲下身,指尖戳进沙里,刚碰到下层的沙子就赶紧缩回——烫得能烙出印子。她掏出青铜盒里的火鼠毛,捏出一小撮撒在脚边,毛屑落地瞬间,周围的沙温竟降了些。“是沙脉出了问题。”她抬头望向远处,沙海尽头隐约有座黑色的石山,“《山海经》里说‘流沙之滨,有山曰昆仑之虚西,多赤金’,那应该是‘赤金山’,沙脉的源头就在山下,要是沙脉干了,周围的绿洲都会变成流沙。”
话音刚落,小比翼鸟突然从阿豆衣襟里钻出来,扑棱着粉翅膀,朝着左侧的沙堆叫个不停。洛书立刻展开竹简,指尖划过《大荒西经》的记载,脸色骤变:“是‘流沙陷阱’!底下是空的,踩进去会被流沙吞掉!”
石夯刚要提醒大家退后,身后的鹿蜀突然嘶鸣一声,蹄子在沙上刨了刨——它驮着的行李袋往下陷了半寸,袋角已经被流沙裹住。“快拉!”石夯冲过去,青铜斧柄卡在行李袋下,用力往上撬,赤金晶的光泽扫过流沙,竟让流沙暂时停住了流动。阿柚趁机掏出灵藤,缠在鹿蜀的蹄子上,拉着它往安全的地方退。
就在这时,左侧的沙堆突然“哗啦”一声塌了,露出个黑漆漆的洞,洞里窜出几只半尺长的虫子——身体是沙褐色,有六条腿,头上长着尖刺,嘴里滴着透明的液滴,落在沙上瞬间把沙子蚀出小坑。“是沙蝎部的‘沙蛊’!”洛书喊道,“靠吸食沙脉灵气活,被邪术喂了毒液,能蚀穿金属!”
沙蛊朝着孩子们爬过来,阿豆赶紧掏出焚邪粉撒过去,粉色的火焰烧在沙蛊身上,虫子发出“滋滋”的惨叫,身体蜷成一团。可更多的沙蛊从洞里涌出来,有的甚至爬上了毕方的翅膀,毕方甩着翅膀,神火却被沙粒打偏,烧不到贴在羽毛上的沙蛊。
“用火鼠!”阿柚突然想起火鼠不怕高温,还能驱邪。她解开药篓,火鼠们立刻窜出来,有的跳到毕方翅膀上,有的落在沙地上,小爪子扒拉着沙蛊,嘴里吐出细碎的火星——火星落在沙蛊身上,比焚邪粉的火更烈,沙蛊瞬间被烧成了灰。火鼠首领还钻进沙洞,叼出一只最大的沙蛊,甩在地上,其他火鼠立刻围上去,转眼就把大沙蛊啃得只剩壳。
解决完沙蛊,众人刚松口气,远处的沙海突然掀起一道沙浪,沙浪里传来一阵低沉的嘶吼。毕方飞高了些,回来时神火都带着慌:“是‘乘黄’!被黑气缠着,正在追一群沙兔!”
乘黄?洛书赶紧翻竹简,眼睛亮起来:“《海外西经》说乘黄‘状如狐,其背上有角,乘之寿二千岁’,是守护沙脉的异兽!肯定是被沙蝎部用邪术控制了!”
众人朝着沙浪的方向跑,果然看见一只像狐狸的异兽——浑身雪白,背上长着两只金色的角,可角上缠着黑色的锁链,锁链里渗着黑气,它的眼睛是血红色的,正追着几只沙兔,爪子在沙上刨出深深的痕。“别伤它!”阿柚喊道,“用破邪露散黑气,再找锁链的接口!”
石夯举着青铜斧,故意在乘黄面前晃了晃,引它追过来。乘黄果然扑过来,石夯趁机绕到它身后,阿柚掏出破邪露,朝着锁链洒去——淡绿色的药液落在锁链上,黑气“滋滋”散了些,锁链的接口处露出一道缝隙。洛书掏出定音石,白色的光芒打在接口上,锁链“咔嚓”一声裂了道缝。
就在这时,乘黄突然甩头,金色的角朝着阿豆顶过去——阿豆怀里的小比翼鸟突然飞出来,粉色的翅膀扇出一道风,风里裹着莲心村的水汽,正好打在乘黄的角上。乘黄愣了愣,眼里的血红淡了些,像是想起了什么。阿豆趁机跑过去,掏出之前从莲心村带的莲子,递到乘黄嘴边:“这是能安神的莲子,你吃了会不会好点?”
乘黄盯着莲子看了会儿,慢慢低下头,用舌头卷走莲子。莲子刚下肚,它背上的锁链突然“砰”地断了,黑气彻底散了,眼睛恢复成清澈的琥珀色。它蹭了蹭阿豆的手,又朝着远处的沙堆叫了两声——沙堆里钻出来一只小小的乘黄,浑身雪白,只有爪子是粉色的,应该是它的幼崽,正怯生生地看着众人。
“原来它是为了护着幼崽,才被沙蝎部抓住的!”阿柚恍然大悟。小乘黄跑到母乘黄身边,蹭了蹭它的腿,母乘黄则朝着赤金山的方向叫了两声,像是在指引方向。
“它是想带我们去沙脉源头!”洛书兴奋地说,“沙蝎部肯定在那里搞鬼,乘黄是沙脉守护兽,最清楚源头的情况!”
跟着乘黄往赤金山走,沙粒渐渐变成了赤金色,踩在上面不再烫脚,反而有股温温的暖意。走了半天,前方出现了一片小小的绿洲,绿洲中央有口井,井里的水泛着金光——是沙脉的灵泉。可绿洲周围站着几个穿土黄色长袍的人,正是沙蝎部的成员,他们手里握着缠着沙绳的法杖,正在往井里倒黑色的粉末,井里的金光渐渐变暗。
“是‘蚀脉粉’!”洛书喊道,“能让沙脉的灵气变成毒沙,绿洲会很快枯死!”
沙蝎部的人发现了他们,立刻举起法杖,无数道沙绳朝着众人射过来。狡赶紧吐出绿色的藤蔓,缠住沙绳,可沙绳里裹着毒沙,藤蔓很快被蚀得发黑。母乘黄突然冲过去,金色的角泛着光,撞向沙蝎部的人,沙蝎部的人被撞得连连后退,法杖也掉在了地上。
阿柚趁机冲过去,把破邪露倒进井里,淡绿色的药液与井水混合,金光渐渐恢复,黑色的粉末被冲得无影无踪。小乘黄则跑到绿洲的草地上,用爪子刨出几颗种子,种子落在地上,很快长出了嫩绿的草芽——是沙脉的灵草,能净化毒沙。
“想坏我们的事?”一个粗哑的声音传来。沙蝎部的首领从绿洲后面走出来,他穿着件镶着沙粒的铠甲,手里握着一面黑色的镜子,镜子上刻着古怪的符文,正是“沙罗镜”——传说能操控流沙,吞噬一切生灵。“我们要用沙脉的灵气激活沙罗镜,让流沙吞掉所有绿洲,到时候天下都是我们沙蝎部的!”
首领举起沙罗镜,镜子里射出一道黑色的光,照在沙地上,沙地上立刻涌起一道沙浪,朝着众人扑过来。毕方赶紧喷出神火,金红的火焰与沙浪碰撞,沙浪被烧得冒白烟,可镜子里的黑光源源不断,沙浪越来越大。
“沙罗镜的弱点在镜背的‘沙晶’!”洛书突然喊道,他指着竹简上的插画,“记载说沙晶是镜子的核心,怕‘流金液’——就是赤金山上的赤金矿石融化成的液体,能融掉邪晶!”
母乘黄像是听懂了,立刻朝着赤金山跑去,小乘黄也跟在后面。石夯举起青铜斧,挡住沙浪:“我们顶住!等乘黄带流金液回来!”阿柚掏出风雷玉碎片,蓝色的电流与毕方的神火交织,形成一道防护罩,暂时挡住了沙浪。孩子们则用灵藤编织成网,拦住漏过来的毒沙,小比翼鸟飞在高空,时不时扇出一阵风,吹散沙雾。
没过多久,母乘黄和小乘黄回来了,母乘黄的角上挂着一个石罐,罐里装着橙红色的液体——正是流金液,还冒着热气。“快扔向沙罗镜!”阿柚喊道。母乘黄扬起头,石罐朝着首领飞过去,首领赶紧用沙罗镜挡住,流金液洒在镜子上,镜子发出“滋滋”的声响,镜背的沙晶渐渐融化,黑色的光也越来越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