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崖村的炊烟刚飘到老榕树梢，就被一阵欢快的笑声搅散。阿柚蹲在晒谷场边，面前围了七八个半大孩子，手里都攥着株识灵草，小脸上满是认真。“记住，叶片变绿是有异兽气息，变银白是灵脉异动，要是变黑——”她故意顿了顿，看着孩子们紧张的眼神，笑着补充，“就是有邪术残留，得赶紧跑去找石夯大哥。”

“阿柚姐姐，我昨天在山边看到叶片变绿了！”最小的阿豆举着识灵草，声音清脆，“不过是只小麂子，我还喂了它野果呢！”

石夯扛着新打磨的青铜斧走过来，斧刃映着夕阳，闪着暖光。他刚从断龙崖回来，灵脉源头的水潭已经恢复清澈，还在潭边种了圈安灵草。“孩子们学得挺快，再过阵子就能跟着咱们巡山了。”他把斧柄往地上一杵，震得晒谷场的稻谷跳了跳。

洛书则坐在老榕树下，手里捧着《山海经》竹简，旁边摊着张新画的地图，上面用朱砂标着青崖山、断龙崖、玉山的位置，还在流波山的地方画了个问号。“之前玄水部的人提到过‘五行玉’，蚀灵玉是水属性，现在碎了，说不定还有金、木、火、土属性的玉在其他地方。”他指着流波山的方向，“《大荒东经》说流波山在东海之中，有兽名曰夔，状如牛，一足，其声如雷。要是有人想打夔的主意，用‘风雷玉’操控它，后果不堪设想。”

话音刚落，村口突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一个穿着渔裙的姑娘骑着匹瘦马，浑身是泥，头发上还沾着水草，看到众人就从马背上跌下来，声音带着哭腔：“救救我们渔村！流波山那边的海水突然翻涌，起了滔天巨浪，还有打雷的声音，好几个渔民出海就没回来，连船都碎成了木片！”

阿柚心里一紧，赶紧扶她起来：“是流波山的夔出事了？你看到异兽了吗？”

渔女叫阿渔，是流波山附近“望海村”的。她摇摇头，从怀里掏出块湿漉漉的布片，上面沾着淡蓝色的黏液：“这是在海边捡到的，不是海水的颜色，也不是鱼的黏液，沾到石头上，石头都裂了缝。”

洛书接过布片，放在识灵草上，叶片瞬间变成深灰色：“是‘风雷气’！有人用风雷玉操控了夔，让它在海里兴风作浪，这黏液是夔的涎水，被邪气污染了才变成蓝色。”

石夯握紧青铜斧：“咱们得赶紧去望海村，再晚，渔村可能就被巨浪淹了！”

阿柚立刻收拾药篓，把镇灵石、破邪露、安灵草都塞进去，还多带了几包焚邪粉——风雷玉的邪气比蚀灵玉更烈，普通草药未必管用。孩子们围上来，阿豆拉着阿柚的衣角：“阿柚姐姐，我们也想去！我们会识灵草，还能帮着递草药！”

阿柚蹲下来，摸了摸他的头：“你们还小，望海村危险，等你们能独自认出十种异兽，下次就带你们去。”她把自己的小药篓递给阿豆，“这个留给你们，要是村里有异常，就点燃里面的狐火符，毕方会来帮忙。”

孩子们虽然失望，但还是用力点头，捧着小药篓站在村口，看着阿柚、石夯、洛书骑着鹿蜀，阿渔骑着瘦马，朝着流波山的方向跑去。

往望海村去的路上，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刚走到海边，就听见远处传来“轰隆”的雷声，不是天上的雷，而是从海里传来的，震得地面都在轻微颤抖。海水泛着诡异的深蓝色，浪头足有丈高，拍打着岸边的礁石，溅起的水花落在地上，竟留下了淡淡的蓝色痕迹。

“小心，别碰海水！”阿柚赶紧提醒，用树枝蘸了点海水，放在识灵草上，叶片瞬间变黑，还冒起了细小的黑烟，“邪气很重，连海水都被污染了。”

洛书展开竹简，快速翻到记载夔的页面：“夔的吼声能引发风雷，要是被风雷玉控制，它的吼声会更烈，还能引发海啸。咱们得先找到望海村，看看村民的情况，再想办法靠近流波山。”

刚绕过一道海岬，就看到望海村的轮廓。村子靠着一座小山，大部分房屋都被海水淹了半截，村民们都躲在山上，手里拿着木棍，警惕地看着海面。看到阿柚等人，一个白发老人拄着拐杖走过来，是望海村的村长：“你们是来帮忙的？再这样下去，山都要被淹了！”

阿柚点点头，指着海面：“村长，你们看到夔了吗？或者有没有穿黑袍、能召风引雷的人？”

村长想了想，突然指着东边的礁石群：“昨天傍晚，我看到那边有几个人，穿着青色的袍子，手里拿着玉牌，对着海面念叨着什么，然后就开始打雷，海水也翻涌起来。他们还抓了几只文鳐鱼，说要用来‘引夔’。”

“文鳐鱼！”洛书眼睛一亮，“《西山经》说文鳐鱼状如鲤鱼，长着鸟翼，出入西海，游于东海，见则天下大穰。它们能感知危险，还能在海面上飞，要是能找到它们，说不定能知道夔的位置。”

阿柚刚想说话，海面突然传来一阵“扑棱”声。一群长着鸟翼的鱼从海浪里飞出来，翅膀上沾着蓝色的黏液，朝着小山飞来。为首的文鳐鱼比其他的大两倍，翅膀上还有道伤口，正不断渗着血。

“是文鳐鱼！”阿渔喊道，“它们平时不会靠近村子，肯定是被夔的吼声逼过来的！”

阿柚赶紧掏出安灵草，揉碎了撒在空中。文鳐鱼闻到草药的气味，渐渐平静下来，落在地上。为首的文鳐鱼用头蹭了蹭阿柚的手，翅膀指向流波山的方向，发出“吱吱”的叫声。

洛书看懂了它的意思：“它说夔被关在流波山的‘雷音洞’里，洞口有穿青袍的人看守，用风雷玉控制着它，还抓了很多文鳐鱼，想用来祭祀风雷玉，增强邪气。”

石夯咬了咬牙：“咱们现在就去雷音洞，先救文鳐鱼，再解除夔的控制！”

阿柚点头，从药篓里掏出几块镇灵石，分给石夯和洛书：“风雷玉的邪气能引雷，镇灵石能暂时挡住雷电，你们拿好。阿渔，你留在村里，帮着村民转移到更高的地方，要是看到毕方，就说我们在雷音洞需要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