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装就绪,张爻却还嫌走二十多公里太累腿。
又凭空变出了两辆看起来饱经风霜,漆皮剥落的老款摩托车。
于是,在这夜色深沉的敌后荒原上,四道穿着臃肿皮袍,戴着羊皮帽。
如同上个世纪穿越而来的牧民身影,骑着两辆突突作响,冒着黑烟的老摩托。
以一种极其违和,又莫名和谐的方式,融入了无边的黑暗。
朝着二十公里外,那个闪烁着零星灯火的桑格托镇潜行而去。
靠近桑格托镇,才发现这里比想象中还要破败落。
说是城镇,其规模和建筑水平,更像是一个大点的村庄。
放眼望去,几乎看不到超过十层的建筑,大多是一些低矮的平房或小楼。
其中不少已经坍塌,只剩下断壁残垣,在夜色中如同沉默的墓碑。
在距离城镇中心,那片明显有灯火和人声,疑似敌人营地还有一段距离时,林悦示意停车。
四人将摩托车推进一处半塌的废墟残骸里,张爻随手将其收回空间。
改为步行后,四人借着废墟和阴影的掩护,朝着营地摸去。
张爻揣着手,姿态轻松得真像是来度假的,她用胳膊肘捅了捅旁边鬼迷日眼的多吉。
“哎,蒙语,那个...操你娘,咋说?”
多吉本来正全神贯注地打量着前方营地栅栏,和哨塔的轮廓,精神紧绷。
一听这话,差点没憋住笑出声来,肩膀耸动了好几下,才用气音回道。
“额日一秀特。”
张爻学着嘀咕了几遍,点了点头,一副学到了有用知识的表情。
走在前面的林悦,回头狠狠瞪了这两个不着调的家伙一眼,示意两人保持安静。
越靠近那片被圈起来的营地,空气中弥漫的气味就越是复杂刺鼻。
一股浓郁的羊羊膻味,混杂着尿骚味,和变质奶制品的酸腐气,扑面而来。
熏得林悦和白羽,都不自觉地微微蹙眉。
张爻倒是适应良好,甚至还抽了抽鼻子,小声嘀咕了句。
“啧,这羊肉味儿…够膻的。”
而眼前所谓的营地景象,更是让见惯了国内严密军事设施的几人有些错愕。
这桑格托镇的营地岗哨,其松懈程度,还不如国内稍微上点规模,黑恶势力团伙的老窝。
简陋的木制栅栏歪歪扭扭地围了一圈,几个出入口只有象征性的障碍物。
站岗的守卫穿着脏兮兮的皮袍,抱着老旧的猎枪,干脆靠着墙根打盹。
脑袋一点一点,对进出的人员和手推车,也只是懒洋洋地瞥上一眼,连上前盘问都懒得动。
正如张爻所料,营地内外活动的民众,分不清男女,但大多都穿着传统的皮袍,破旧不堪,沾满油污。
这些北蒙原住民,普遍身材高大,但此时脸上都带着营养不良的菜色,和一种麻木的疲惫。
多吉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一下脸上憨厚又带着点畏缩的表情,朝着一个正靠着栅栏打哈欠的守卫走去。
他用地道的蒙语,叽里咕噜地交涉了几句,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袋,里面装着大约两斤左右的青稞面。
那守卫原本睡眼惺忪,看到青稞面,眼睛瞬间亮了一下,喉结不自觉地滚动。
他懒羊羊的扫了一眼多吉身后,穿着同样旧皮袍,低着头的张爻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