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苏醒了!
而且,它似乎……注意到他了!
不是因为他驸马的身份,而是因为他体内那被天元圣书吞噬、炼化的,属于它本源的剑意!
魂识停顿了足足三息,那股饥饿感几乎要化为实质,将他的灵魂扯出体外。
最终,那魂识又如同潮水般骤然退去,笼罩府邸的恐怖剑意也缓缓收敛,天空的乌云逐渐散开。
刚才的那一幕仿佛只是一场突如其来的噩梦幻象一般。
但府中一片狼藉,以及每个人脸上未褪的惊惧,证明着刚才的一切真实不虚。
林广站在原地,手脚冰凉,心中却有一股火焰熊熊燃烧。
他知道,伪装的时间不多了。
寂吞噬剑已经注意到了他这个“异常”的祭品。
温柔乡的假面,已被这突如其来的剑鸣撕得粉碎。
接下来,不再是暗中的窥探与蚕食。
而是你死我活的正面交锋!
他抬头,望向那座依旧华丽、却仿佛张开巨口的寝殿,眼神锐利如刚刚开刃的凶器。
猎杀,提前开始了。
那席卷全府的恐怖剑意与神识如潮水般退去,留下死寂般的惊悸。
仆役们瘫软在地,侍卫们强撑着维持秩序,脸上却毫无血色。
华丽的公主府,此刻像被巨兽踩踏过的巢穴,弥漫着劫后余生的惶恐。
林广混在人群中,将最后一丝因对抗那魂识窥探而翻涌的气血压下。
他觉得,不能再等了。
“寂吞噬”的苏醒,哪怕只有一丝,也意味着平衡已被打破。
皇室,或者说那柄凶剑本身,可能已经失去了耐心。
他这个“资粮”,要么被立刻吞噬,要么就会被更严密地监控,直至失去所有反抗的机会。
华阳公主很快出现在混乱的现场,她脸色苍白,步履甚至有些虚浮,强作镇定地安抚众人,下令严查异动来源,目光却几次状若无意地扫过林广,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审视与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
林广迎着她的目光,脸上适时地露出惊魂未定的依赖,上前握住她微凉的手:“娘子,方才……那是怎么了?吓死我了。”
华阳的手几不可察地颤了一下,随即用力回握,挤出一个温柔的笑容:“没事,许是地龙翻身,或是哪位供奉练功出了岔子,已经过去了,玉郎莫怕。”
她的演技依旧完美,但那瞬间的僵硬和眼底深处无法完全掩饰的一丝慌乱,没有逃过林广敏锐的感知。
她知道,她什么都知道。
甚至,刚才那异动,可能就与她,与那寝殿下的密室中的凶剑直接相关。
到了夜间,华阳似乎因白日的惊吓,格外黏人,直接来到了林广的寝房里,跟他尽情哈皮一番,事后枕着林广的胳膊沉沉睡去,呼吸均匀。
但林广能感觉到,她身体的紧绷并未完全放松。
确定她已熟睡,林广悄无声息地起身。
他的魂识如水银泻地蔓延开来,公主府内一切动静尽在掌握。
他如同暗夜中的幽灵,避开所有明哨暗岗,来到了寝殿之外。
殿门紧闭,内有宫女值守。但这难不倒他。他绕到寝殿侧面,那里有一扇用于通风采气的雕花木窗,内部以机括锁死。
林广探出剑指,那缕淡金色的剑意凝聚于指尖,比针尖更细,更锋锐。
他小心翼翼地将剑气探入窗棂缝隙,精准地找到内部机括的卡榫。
咔哒!
一声微不可闻的轻响,机括被剑气无声切断。他轻轻推开窗户,身形如烟般滑入。
寝殿内弥漫着华阳身上特有的暖香,紫檀木雕花大床在夜明珠柔和的光线下显得静谧而奢华。
根据福伯所言,入口就在这床榻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