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一群衣着光鲜、气息虽不及君无悔等人精纯深厚,却也远超凡俗的年轻男女走了出来。他们人数较多,个个眼神倨傲,神态间带着一股天生的优越感。
显然,他们是凭借自身修为和护身元宝,较为轻松地穿过了之前那段已被“净化”过的区域,或者是找到了其他相对安全的路径。
这群人一出现,目光首先便落在了气质超然、被众星拱月般围在中央的君无悔身上。
为首的几个青年立刻收敛了脸上的随意,快步上前,恭敬地拱手行礼:“见过无悔兄。”
“无悔兄先行一步,为我等扫清障碍,辛苦了。”
他们的态度谦卑,带着显而易见的讨好。君无悔只是微微领首,脸上依旧是那副温和而疏离的笑容:“诸位道友也到了,一路辛苦。”
与君无悔打过招呼后,这群人的目光便转向了在场的其他天骄。他们迅速在人群中找到了目标,纷纷走向韩复渠及其身边的韩家子弟。
“复渠兄,别来无恙。”
韩复渠面上带着惯常的沉稳笑容,对围拢过来的众人拱手回礼:“诸位别来无恙。”
他声音平和,目光却似有深意地扫过地上那些仍在痛苦喘息、伤痕累累的乞丐和流民,话锋随即一转,语气依旧温和,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份量:
“不过,我等身为天宫修士,当知主次。真正的主人,是这些以血肉之躯为我们开辟道路的无产阶级先锋。”
他伸手指向那些瘫倒在地的身影,声音略微提高,“他们付出了何等惨痛的代价,诸位有目共睹。于情于理,诸位道友抵达后的第一礼,难道不该先问候我们的主人吗?”
说着,他侧身看向君无悔,嘴角噙着一丝难以言喻的笑意,语气显得格外诚恳,仿佛真心求教:“无悔兄,你说是吗?毕竟,你我一直都秉持着‘公仆’的初心,时刻不忘服务主人啊。”
君无悔闻言,脸上那悲天悯人的温和笑容没有丝毫改变,仿佛早已料到韩复渠会有此一说。
他从容颔首,目光扫过那群刚刚抵达、还有些摸不清状况的天骄,声音清晰而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沉重:
“复渠兄所言,字字珠玑,深得我心。”
他微微叹息,目光转向地上的凡人,充满了“痛惜”,“我们的主人们,为了打通前路,确实付出了难以想象的代价,身染剧毒,元气大伤。他们才是此地的脊梁与功臣。诸位道友既已安全抵达于这片由主人鲜血净化过的土地,理当先向主人们表达敬意与慰问。这才是我们身为‘公仆’的本分。”
那群刚到的年轻男女们脸上的倨傲之色瞬间凝固,变得精彩纷呈。
他们看着地上那些形容凄惨、如同从腐尸堆里爬出来的乞丐和流民,又看看一脸“诚挚”的君无悔和面色“沉稳”的韩复渠,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
向这些蝼蚁般的凡人先行问候?
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但说话的是君无悔,是他们完全惹不起的人,他的话带着无形的分量。
尤其是君无悔那“公仆本分”的论调,更让他们不敢轻易反驳。
为首的几个青年反应最快,强压下心中的荒谬感,连忙朝着地上瘫倒的凡人们方向,不甚整齐地拱手,语气干巴巴地说道:
“在……在下等,见过诸位……主人。”
“多谢……主人开辟前路。”
声音稀稀拉拉,充满了勉强和尴尬。
那群衣衫褴褛、伤痕累累的乞丐、流民和妓女,在短暂的死寂后,发出了微弱而整齐的声音:
“诸位公仆……辛苦了……”
那群刚到的天骄们闻言,脸上肌肉微微抽搐,显然对这种颠倒的称呼极不适应,但在君无悔平静目光的注视下,还是纷纷挤出生硬的笑容,七嘴八舌地回应:
“不辛苦,不辛苦!”
“都是为主人服务,应该的。”
“能为主人效劳,是我等的福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