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毒炭烧出来的水,真不能喝啊!”
“怪不得我最近老是咳嗽,原来是烧了毒炭!”
“这黑心商人,竟然卖这种东西!”
法明和尚抚摸着炉子,缓缓说道:“若真有神,该罚的是藏黑火者,不是缺火种的人。”
人群中,一个穿着便衣的衙役,悄悄退了出去。
当晚,交州各地,开始流传着一种谣言。
“听说这蓝焰啊,是太子殿下的私火,烧久了会损阳寿!”
“真的假的?我怎么没听说过?”
“当然是真的!我有个亲戚,就在火政监察哨干活,他亲口告诉我的!”
“那…那咱们以后还烧蓝焰吗?”
“谁知道呢,还是烧土灶吧,烧着放心。”
谣言像瘟疫一样蔓延开来,很快,就有好几个村子停用了新炉,重新烧起了土灶。
阿侬得知消息,心急如焚。她知道,这是有人在背后捣鬼。
她决定,亲自去说服那些顽固的村民。
夜幕降临,阿侬孤身一人,来到了交州最偏远的一个寨子。
这个寨子的寨老,是当地最有威望的人,也是最反对蓝焰的人。
阿侬来到寨老家门口,轻轻敲了敲门。
“谁啊?”屋里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
“我是蓝焰商会的阿侬,想跟您聊聊。”
门吱呀一声打开了,寨老拄着拐杖,站在门口,眼神警惕地看着阿侬。
“你来干什么?我们寨子不欢迎你们蓝焰商会的人!”
“寨老,我知道您对蓝焰有误解,但我今天来,是想让您亲眼看看,蓝焰到底好不好。”
阿侬说着,从怀里掏出一盏双芯灯。
这盏灯,一边烧的是毒炭,一边烧的是蓝焰。
她点燃了灯,放在寨老面前。
只见毒炭燃烧的一边,冒着滚滚黑烟,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味道。
而蓝焰燃烧的一边,却清明透亮,没有一丝烟雾。
“寨老,您看到了吗?这就是蓝焰和毒炭的区别。”阿侬说道,“蓝焰干净,安全,对身体没有危害。”
寨老看着那盏灯,沉默不语。
阿侬没有再说话
突然,她想起了什么,问道:“寨老,您孙子咳血那晚,是不是这盏灯最先亮起来?”
寨老浑身一震,抬起头,惊讶地看着阿侬。
阿侬继续说道:“那天晚上,全寨子都停电了,只有我们蓝焰商会的灯,还能亮着。如果不是这盏灯,您孙子可能……”
阿侬没有说完,但寨老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
那天晚上,他的孙子突发疾病,咳血不止。
全寨子都停电了,只有他家里,因为烧了蓝焰,灯才能亮着。
多亏了这盏灯,他才能及时找到医生,救了孙子一命。
寨老沉默良久,叹了口气,说道:“我知道了。”
第二天一早,寨老亲手砸了自家的祖传土灶。
交州的风,似乎一下子变了。
然而,谁也没有想到,更大的危机,正在悄然逼近。
数月后,交州爆发了一种新型痢疾,来势汹汹,死伤惨重。
而这种痢疾的源头,竟然是饮用了被毒炭污染的井水。
阿侬站在瘟疫横行的村口,望着那些痛苦呻吟的村民,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她喃喃自语道。
她不知道,这仅仅是一个开始。更可怕的阴谋,还在后面等着她。
她只知道,这场风暴,才刚刚开始。
“咳…咳…”阿侬身后的一个村民捂着肚子,痛苦地咳嗽着,他的眼神里充满了恐惧。
阿侬转过身,看着他,想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喉咙发紧,什么也说不出来。
“阿…阿侬…姐…”那个村民艰难地喊着,然后,缓缓倒在了地上,没了声息。
阿侬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那个倒在地上的村民,
她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她只知道,这场瘟疫,像一张无形的大网,正在将她和整个交州,紧紧地包裹起来。
贺兰楚匆匆赶来,脸色苍白,她拉住阿侬的胳膊,声音颤抖:“阿侬姐,不好了,情况比我们想象的还要糟糕……快走,这里已经不安全了!”
阿侬看着贺兰楚,
“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告诉我!”阿侬挣脱贺兰楚的手,大声喊道。
贺兰楚停下脚步,深吸一口气,眼神复杂地看着阿侬:“我们…我们可能都被人算计了……”
数月后,交州如同被瘟神点名,爆发了一种前所未见的新型痢疾。
腹泻、高烧,如同死神的镰刀,无情收割着生命。
更可怕的是,疫源直指被毒炭污染的井水。
长安城内,李二龙颜震怒。
紧急调派太医署之首苏敬,率领精锐医队火速南下。
苏敬不愧是老江湖,防疫手段那叫一个雷厉风行。
他硬是凭着疫源追溯,七日之内锁定了污染灶群。
结果让人大跌眼镜——其中赫然包括交州刺史冯元一的别院!
李二气得差点掀了龙案,一道圣旨,削其职留任察看,等着秋后算账吧!
而那本李承乾授意编撰的《家火记》,早已被译成各种俚语版本,在海南渔村里口耳相传,成了老百姓的“用火宝典”。
某夜,交州海边。
海风呼啸,吹得礁石都呜呜作响。
一个身穿素色长袍的女子,静静地站在礁石之上,海浪拍打着她的裙角。
她手中握着半页残破的经书,似乎在回忆着什么。
最终,她轻轻一叹,将那半页残经投入了茫茫大海之中。
潮水退去,在月光下,沙滩上留下一行触目惊心的湿痕:“我不归来,火已归民。”
她转身离去,留下无尽的谜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