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计塔最高议事厅,青铜大门紧闭,内部笼罩着一层隔绝内外的强大灵能屏障。
与会者仅有五人:罗垚、贝琳、墨丘利大师、莉亚大师(通过高度加密的意念投影),以及——首次以完整意识投影形态参与的雷恩。
他的形象并非银白色化身,而是一团不断流转、内部蕴含着秩序星火与混沌漩涡的银色光晕,悬浮在为他预留的位置上,散发出冷静而庞大的意念波动。
这次事故,让他意识到不能再完全置身事外,必须更深入地了解并影响守夜人的决策。
气氛凝重得能拧出水来。
罗垚首先开口,声音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铁腕:“卡尔事件,不是孤例。它暴露出的,是我们内部监管的漏洞,外部势力渗透的触角,以及……对核心力量(他看向雷恩的光晕)认知和保护的严重不足!再这样下去,不必等九黎族打上门,我们自己就会从内部瓦解!”
他调出一份绝密名单,上面罗列着数十个名字,从负责外围巡逻的小队长,到能接触到部分机密文件的文职人员,甚至包括两名中层的技术主管。
“这是贝琳和内部调查科这段时间的成果。”罗垚的目光扫过众人,“这些人,或有明确的利益输送证据,或与元老院、军部的特定派系过往甚密,或在卡尔事件前后行为异常。他们就像附着在时计塔血管上的水蛭,不断汲取情报,散播猜忌,甚至可能在关键时刻成为刺向我们心脏的匕首!”
贝琳补充道,语气冰冷:“证据链基本完整。有些人是被收买,有些人是被抓住了把柄,还有些人……纯粹是出于对现状的不满或被外部舆论蛊惑。”
“如何处理?”莉亚大师的意念传来,带着一丝不忍,但更多的是决绝,“全部清除吗?这可能会引起更大的动荡,甚至给外部势力攻击我们的口实。”
“非常时期,行非常之事!”墨丘利大师难得地展现出强硬的一面,“蛀虫不除,大厦将倾!我们必须进行一次彻底的清洗,重塑守夜人的纯粹性和战斗力!至于外部口实?只要我们掌握确凿证据,并且行动迅速、果断,他们无话可说!这本身就是一种威慑!”
所有人的目光最终都落在了雷恩那团银色光晕上。他的态度,至关重要。不仅因为他的力量,更因为这次清洗,从某种意义上说,是因他而起,也关乎他未来的安全。
雷恩的意念平稳地扩散开来,如同冰冷的逻辑流:“效率与稳定,是组织存续的关键。内部存在的背叛与干扰因子,会显着降低对抗外部威胁的效率,并增加不可预测的风险。从逻辑角度判断,清除已知的高风险因子,是必要且优先级最高的选择。我支持进行内部整顿。”
他顿了顿,意念中透出一丝更深的含义:“但清洗的目的,不应仅仅是惩罚和清除。更应借此机会,建立更高效、更透明、更具抗干扰性的内部运作机制,并明确我在守夜人体系中的新定位。”
罗垚精神一振:“请详细说明。”
“此次事故表明,将我完全隔绝在‘静滞之间’进行研究,并非最优解。”雷恩分析道,“一方面,我的力量研究需要更广阔的数据支持和实践验证。
另一方面,我的存在本身,就是应对九黎等超规威胁的重要资产,不应因过度保护而降低其可用性。同时,完全依赖守夜人提供能量和安保,也存在单点故障风险。”
“你的建议是?”
“我提议,成立一个直属长老会、由我主导的‘特殊项目与威胁应对司’。”雷恩提出了构想,“该司职能包括:
1. 深度研究熵逆转换及初火应用,并在可控范围内,将部分研究成果转化为可提升守夜人整体战力的技术或装备(如改进型熵逆护盾、针对性净化手段)。
2. 主导对‘蚩尤真血’、九黎祖地‘黎渊’等最高优先级威胁的追踪、分析与应对方案制定。
3. 拥有独立的、小规模的特殊行动队编制,用于执行高风险、高机密性,且需要我直接或间接提供力量支援的任务。
4. 建立独立的能量供应与安全系统,减少对外部能源和安保的绝对依赖,提升生存冗余。”
这个提议,相当于让雷恩从一位“客卿”或“被研究对象”,转变为守夜人内部一个拥有实权、独立资源和发展方向的核心部门负责人。这无疑是一次巨大的权力结构变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