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塔的九层阁楼里,尘埃在光柱中跳舞。柳氏指尖抚过壁画上“虚无之主”的轮廓,那人影的衣袍褶皱里藏着细碎的星纹,既不属于守护者的银白,也不属于断星者的暗红,而是种近乎透明的灰,像被抽走了所有色彩。
“这纹路……和新物种吐出的晶体粉末一样。”守时者用星引针挑起一点晶体残渣,针尖立刻泛起灰光,“札记里说‘虚无界是星轨的终点’,看来不是指物理意义上的终点,更像……星纹能量的归处。”
李大人折扇轻敲壁画角落的星图:“你看这虚无界的坐标,恰好落在九界星门的正中央,像个枢纽。如果把归星图比作车轮,虚无界就是轮轴的位置。”他突然顿住,“不对,轮轴是支撑,可这坐标的星纹是‘吞噬性’的——你看它周围的星轨,都微微向中心凹陷。”
新物种站在阁楼中央的石台上,羽翼的黑纹与金芒正以相同的频率闪烁,石台表面的凹槽随之亮起,浮现出九道星门的立体投影。当它的羽翼掠过虚无界的坐标时,投影突然扭曲,一道裂缝在中央张开,裂缝里渗出与晶体相同的灰色雾气,雾气中隐约传来齿轮转动的声响。
“这是……星门的钥匙孔?”柳氏盯着裂缝边缘的齿痕,与新物种羽翼根部的纹路完全吻合,“它不仅是桥梁,还是打开虚无界的钥匙。”
话音未落,阁楼的穹顶突然打开,露出上方的星核。星核的红光与新物种的羽翼共振,在石台上投射出完整的“九门归一图”——除虚无界外的八道星门呈环形分布,每道门前都站着模糊的人影,手里拿着与归星图碎片对应的信物。
“是历代守护者与断星者的残魂。”守时者的星轨突然亮起,与东方星门的人影产生共鸣,“他们在等我们启动星门。”
李大人将八件信物——织星梭、定星盘、测星仪、兽骨符、莲花玉佩、星盘残片、蚀星花花蜜、原生星油——按星图方位摆放,信物接触石台的瞬间,各自对应的星门投影亮起,人影的轮廓也渐渐清晰。
最让柳氏心惊的是北方星门的人影,那人穿着与曾姑母相似的衣袍,手里却握着半块青铜面具,面具的裂痕与断星者的面具严丝合缝。“曾姑母她……”
“她早就知道两族同源。”守时者指着人影衣袍上的星纹,银白与暗红交织成灰,“这是‘和光纹’,札记里说‘唯有融两族之力,方能探虚无界’。”
新物种突然跳入石台中央的裂缝,羽翼展开时,黑纹与金芒填满了钥匙孔的齿痕。九道星门同时发出嗡鸣,投影中的人影化作光粒,融入对应的信物。柳氏感觉到掌心的星轨纹路发烫,一段陌生的星图在脑海中展开——正是虚无界的完整路径,与之前断断续续的片段不同,这次的星图清晰得连最细微的能量节点都标注分明。
“终点即起点……”脑海中的低语变得清晰,像无数人在同时吟诵,“虚无生万象,万象归虚无。”
阁楼开始剧烈震动,星塔外层的石壁层层剥落,露出里面由星纹组成的骨架。八道星门的实体在骨架间缓缓成型,门框上的雕刻与归星图的分支完美对应,唯有中央的虚无界星门依旧是道裂缝,灰色雾气越来越浓,隐约能看到裂缝另一端的景象——那是片没有星辰的虚空,无数星纹碎片在其中漂浮,像被撕碎的地图。
“我们要进去吗?”小姑娘抱着装晶体的琉璃瓶,瓶身的灰雾与裂缝的雾气产生牵引,“这些碎片……好像能拼起来。”
柳氏看向新物种,它的羽翼已经完全贴合裂缝,黑纹与金芒形成道稳定的光膜,像在说“可以信任我”。她深吸一口气,将手按在光膜上:“曾姑母和阿尘都在往前走,我们没理由停下。”